由于心里装着事儿程溁也没什么胃口,这些人居然合伙这么算计自己,这事儿若是放在学三从四德的女子身上,八成就默默承受,生吞了委屈,或是期待来世的好姻缘。但她可是换了芯的程溁,如此这般那就休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随即去了小楼密道内的实验室,拿了块鸡冠石,也就是书上记载信口雌黄中的雌黄,雌黄石可用作绘画颜料或者褪色剂。
宋人范正敏的《遁斋闲览》上记载:“有字误,以雌黄灭之,为其与纸色相类,故可否人文章,谓之‘雌黄’。”
北魏,贾思勰撰《齐民要术》在“染潢及治书法”后,就有“雌黄治书法”一说;《颜氏家训》中也有“以雌黄改‘宵’为‘苜’”的记载;
沈括的《梦溪笔谈》里对雌黄的纠错功能亦有记录。用雌黄涂错别字,不仅仅是因为它的颜色与黄色书纸相近,关键还是在于它的特质“一漫即灭,仍久而不脱”,但雌黄的褪色作用在大明用的并不广泛。
经程溁提纯改良后雌黄,可不是简单的把错字变淡,描摹的再一改写,她追求的是完美,要的就是完全无痕。她特制的涂改液只要是在二十四个时辰内的书写痕迹,便可将字迹消的一干二净。
虽然谢迁是在后面远远的看着,但也被程溁强制带上了特制的四十八层口罩,她做的这种涂改液可是含有剧毒的,对身体极是不好,这也是她为何不做给谢迁用的原因,但如今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做好准备后已是晚子时,程溁拿出之前藏在密道里的黑色劲装,这是她按照电视剧里的夜行衣改良的,那时就觉得好玩才做的,不成想这次却派上了用场,褪下身上所有的饰品,她可不想留下任何罪证。
收拾好自己后,随即又给谢迁检查了一下,将谢迁的玉簪卸下,解释道“玉器遇光则反光,不适合夜间出行。”说着便换上她特制的凹型螺旋发夹,给谢迁重新扎好头发。
谢迁瞧着小人儿拿着那螺旋的黑铁丝,旋转着往自己头发上钻,梳好后迫不及待的摸了摸头上的发髻,又对着铜镜照了照,居然从发髻外边根本找不到螺旋发簪的痕迹,好奇的把发髻摇了摇,居然纹丝不动,那几个小铁丝居然比簪子梳得还结实。
见了谢迁这般可爱模样,笑的程溁是腰都直不起来了,心情顿时就没那么紧张了,她从不是一人独行,至少还有谢迁陪着她。
晚子两刻,瞧见四周无人,谢迁便把程溁驮在背上,足尖轻点上了屋顶,随即在屋顶卷起一阵狂风,如离弦之箭的幻影,喘息间便到了溪院屋顶。
隐约传来里面的说话声,程溁示意谢迁做梁上君子,谢迁嘴角微微勾起,找了块趴着舒服些的屋顶,徒手揭开严丝合缝黏在一起的砖瓦。
忽然程溁觉得谢迁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偷练了传说中的铁砂掌,对着谢迁狡黠一笑,随即从挖好的洞里传出。
“祖母,气大伤身啊!这些个物件固然金贵,但咱们尚书府又不差这些物件,就当万两买了程溁一条命好了。”程月仙依偎在林淑清怀里娇声道。
程溁从联珠红绡帐的缝隙里,瞧着这两人穿着寝衣躺在拔步床上,悠哉的说着要万两买她程溁的命,一两银子约等于一千块人民币,那这么算下来,她的命还是挺值钱的。
林淑清抚摸着程月仙脸蛋,道“祖母不是生气,只是最近一直有气无力的,估计是伤了根本,明日回府后定要仔细调理了。”
‘废话你中姐的九花毒,不仅现在这样,以后依旧会如此。’程溁惬意的眯着眸子,得意的自娱着。
“祖母,月仙担心祖父知晓这里的事,会生气,毕竟您在那人墓前发过誓。”程月仙口中的那人便是程溁的亲祖母,程信的原配嫡妻。
程溁坏心的想,随即小声嘟囔道“不仅会找你来,说不定还会把你带走,一家人在下面打个麻将,吃个团圆饭。”她以为程月仙口中的那人,说的是她那‘去世的祖父程信’。
“不要和祖母说那人,这辈子她都斗不过我,长的比我漂亮如何?家室比我好又如何,还不是拴不住你祖父的心,你曾祖父刚去世,随后不就把程勤、程俭赶出去了,荣家人通通该死。”
“祖母神机妙算。”程月仙虽然那时还未出生,不知其缘由,但依旧恭维道。
林淑清回忆着心中的丰功伟绩,道“呵呵!祖母早就知晓有个方外之人在你祖父小时候,给你祖父批过命,说他今生注定高官厚禄,建功立业荣耀一生,但他子孙却会毁了程家根基。是以在那时祖母便趁机给了那枇釨大师银子,这才买通枇釨大师说了那番话。”
“可祖父却没有斩草除根啊?”程月仙遗憾道。
林淑清也在惋惜,是以感慨道“杀子的事谁会做,何况他又觉得愧疚程勤、程俭二子,毕竟荣家那时也算下嫁你祖父的。”
“祖母月仙不懂,为何祖母对那罪臣之女荣卿溪百般忍让?”程月仙越听越迷糊,皱眉道。
林淑清望着帐子眸子空洞,回忆道“说起荣家就要说到正统十四年,土木堡之变,明英宗被俘,那时王振被樊忠杀死,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邝埜等大臣战死沙场,那邝埜之子邝仪英年早逝,此生仅留下一对双生子孤女,这双生子之一就是荣卿溪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