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中虚文囿,苍鹰掠地归;(破题)
如何惊雉影,翻逐鸷禽飞;(承题)
色木罹罗避,心偏窜野违;(起股)
多因魂未定,不识计全非;
路问金眸疾,风卷铁距威;(中股)
几番愁侧翅,一瞬失残翚;
抱木猿犹转,藏林鸟亦稀;(后股)
山梁无猎羽,好自惜毛衣。(束股)
三道题目都在稿纸上拟好后,谢迁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待准确无误后,就开始誉写在试卷上了。
还未誉写完,便瞧见有学子拿着作好的答卷,提早到堂上交卷,并请县丞谢恩堂试。
教谕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时不时不经意的瞥着谢迁这个方向。
提早交答卷,不过是为了在三千份答卷中脱颖而出,给县丞谢恩留下深刻的好印象。有很多考官在看了答卷后,再随即问几个题目,当堂便点中了,次一等也能在下一场提坐堂号。
但谢迁根本不用弄这些,他对自己有信心。随后便仔细地誉写,专注于自己眼前之事,暂放下心中对小人儿的惦念。
县试第一场申时击鼓,击云板便须即刻交卷,写不完也直接抬出。眼下时辰还早的很,按捺住对下毒之人的猜忌,即刻静下心来一笔一划书写出乌黑、方正、光沼、等大的台阁体,纸上慢慢的被工工整整就如刻印般的字迹占满。
溁儿从一开始就训练自己,若是写错涂改,导致纸面不干净,就一天不和自己说话,所以他的字就算闭着眼写也都是乌黑、方正、光沼、等大的正宗台阁体。
誉写结束后谢迁静静的收拾包裹,其实也没什么了,食盒也都空了,把兔毛毯子整齐叠好,又用溁儿特制的保温银杯喝了壶热茶,暗暗瞧着外面走动巡视道衙役,还有那时不时偷瞄他这竹帘子的教谕。
谢迁动身交卷之时,考生交卷的也陆续多了起来。
县丞谢恩对着谢迁的答卷微微点头,道“后面几场不用来了,四月直接参加府试即可。”溁丫头那天流了这么多血,身子定然虚弱,现如今程家内宅又是乱成这般模样,溁丫头对迁儿有救赎之恩,现在正是迁儿报恩的时候。
县试第一场为正场,也是最重要的一场,若是答的出彩被阅卷官瞧上便可直接取中,跳过后面的第二、第三场,直接允许考四月的府试。倘若没取中,那就要继续参加第二、第三场,若是还均没取中,也许会幸运的接着考后面的第四、第五场。
谢恩这话是正和他的的意,谢迁露出考场上第一个真心的微笑,当下对着谢恩作揖行礼,随后提着包裹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不去看那些学子们羡慕的目光。
后面交卷的学子们均未如前面几人那样当堂面试,更不用和谢迁这个特别关照的作比了,而是教谕一个个收好答卷。
交卷后的学子们走到龙门前,五十人一排人数满了便放行。谢迁也不好太鹤立独行,提着包裹站到门前,与大伙们等了一会儿,正待这龙门开。
一腰间坠着白玉的书生,上前笑着拱手道:“兄台,你可记得文章?我也想瞻仰一下县丞大人钦点的好文章。”
谢迁淡淡瞧了对方一眼,看不出喜怒道:“不记得了。”
谢迁不欲纠缠,着急找回狼洞见小人儿,但那人却纠缠不休,拉住谢迁的冠服道:“别啊,说一说,我好替你传扬一下,你不知我是谁,入我口中,整个南直隶便知晓了。”
几个见过谢迁在九重楼的书生也是凑了过来,道:“准秀才公,说一说啊,说一说啊!”
谢迁瞧见自己赴考冠服居然被那人摸皱了,这可是小人儿夜里带伤,特意给他熨烫的冠服,顿时脸色一寒,身上的杀气直冒。
学子们哪里见过这种气场,刹那间便散了,仿佛从没来过。
这时已凑够五十人数,即刻龙门大开。谢迁提着包裹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