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
“溁儿,醒了,饿不饿,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谢迁昨天瞧见自己把小肉团气晕了十分自责,他只是想让程溁急长点儿记性,不要过分贪玩,要注意安全。“溁儿,迁表哥不是故意的,给溁儿道歉好不好,不要不理迁表哥呀!”谢迁委屈的劝说着小肉团。
小肉团把平躺的身子翻了过去,背对着谢迁用被子连头带脚裹个严丝合缝,不想听谢迁的声音,暗道:哼!你妹的,敢打姐姐屁屁真是疯了你了,你个臭流氓!臭不要脸的!谢迁你个大混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抽皮肉发馊,气死老娘了,你妹的!小肉团内心的小火山持续喷发着。
程溁从上辈子就有个习惯,生气的时候不说话,想骂脏话的时候不说话,甚至哭的时候都没有声音只流泪,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等到彻底冷静下来后就会自我保护般的远离惹她愤怒的人或事,不会给伤害她的人第二次伤她的机会。
谢迁这回也不敢来硬的了,没想到小肉团人不大气性这么足,愣是急火攻心气晕过去了,昏迷了一天一夜,若不是他曾经和祖父学过一些粗浅医术,早就急忙带她下山找大夫了,谢迁瞧着醒来后的程溁连瞧都不瞧他一眼。不再像从前和他那样撒娇,软软的说话,也不使唤他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没着没落的,就仿佛那一瞬间,有种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
“溁儿!迁表哥不是故意打你的,只是当时气急了,忍不住才动手,你回头看看迁表哥啊!不要不理我好不好。”谢迁从来狼洞那天就没休息过,昨天又把小肉团给气很了,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恼极了自己昨天的冲动,小肉团那么娇俏可爱,善良聪慧恐怕连姨夫,姨母都没动手打过,这么娇贵的小人自己怎么忍心就动手打了呢!
程溁暗道:现在后悔早干什么去了,杀了人再去官府道歉有用吗?把姐姐当个畜牲似的提溜起来,吐的苦胆都快出来了,都不管姐的死活,还打老娘屁屁,越想越气,这人素质太低,没修养,没家教,没气度,没内涵,再也不要和这样的人一起玩了,说不定哪天又要挨打受虐还侮辱姐人格。
倘若程溁回头瞧一眼,就能发现谢迁白眼仁里的红血丝,脸色憔悴发黄,身子骨摇摇欲坠。
谢迁不知怎样才能让小肉团和之前一样和自己嬉闹,是他错了,可他却不知该如何挽回,他烦躁不安有一种程溁要离开他的感觉,他不想失去程溁,倘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保证绝对不会再打小肉团了。
“溁儿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好不好,不能憋在心里。”谢迁盯着棉被下的小肉团,他敏感的察觉出程溁浅浅淡淡的意念,明明只有一尺之隔,可他却感觉小肉团离他越来越远。
他轻轻躺在床外侧,在小肉团边上侧躺,伸出胳膊连被子和被子里面小人一起拢住才稍有点小肉团和他还在一起的感觉。
程溁听着谢迁的话思虑很多,她在想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她也许就是那种外表的笑没心没肺,其实只是为了掩饰那颗脆弱的内心。有人说:越痛,越不动声色。越苦,越保持沉默。难过的时候努力的用笑容掩饰内心深处的伤痛。
也有人说越痛代表越在乎,也许她就是太在乎谢迁了吧!来到这个大明第一个见的人就是他,有一种雏鸟的依赖情绪,才会把他的一言一行放在心里,对他会异常严格,倘若自己不是如此依赖他,会不会就不是如此悲愤了。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被棉被包裹的小肉团思考了一天人生,慢慢脑子开始混沌,浑身发冷,头痛、咽痛、四肢酸痛、打寒战,程溁暗道:这是发痘的症状。
她很想拍醒旁边沉睡着的谢迁,奈何他把被子压在身下,发病很急的小肉团哪有力气挣扎开被压的被子,寒战和高热开始交替在她身上发作,她感觉自己体温高达41c以上。昨天昏迷一天什么也没吃,但现在她却恶心,胃里的酸水不停往上冒,喉咙好痛,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小肉团努力的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程溁觉得她快要难受死了,眼泪汪汪的想把谢迁唤醒,可她确却使不上劲。刚刚不是还想着要独立自强,不打算再依靠他了么!为何现在一有事依旧还是想找谢迁帮,小肉团含泪自嘲了一下。
淡淡深深的意念仿佛被谢迁感知到,谢迁睁开惺忪的睡眼,轻轻的揉揉双眸,第一反应就是瞧瞧小肉团还他的生气不!侧过头瞧见小肉团露出的部位起了丘疹,烧红了小脸,头发被汗水浸湿,神识也开始不清,迷糊中双眸含泪,张着小嘴,仿佛一条快要干死的鱼。
谢迁来不及说什么了,直接掀开被子下床去,生火,烧水,把之前配好的药按顺序倒进砂锅,文火煲分两次煎煮,第一次煎煮后,把药液倒出头煎药,然后药渣里再加温水,二煎药时间略短,立即将两次煎熬的药液混合在一起,分为两份。顾不上烫手,端着药弯腰进了狼洞。
这时小肉团又开始打寒颤,被子也没人压着了,不知不觉都给蹬开了,里衣凌乱的半开,露出的手指、前臂以及脖子已经有了水疱,脓疱周围有红晕及水肿,小肉团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哼哼。哪里还有原来白白嫩嫩娇俏可人粉嫩健康的脸蛋,哪里还有和他白天生气时朝气。
谢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