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谢迁精力不济,卫凌本不想多说,但想着身为属下的本分,在心中挣扎了一番,道“属下还有一件事儿要禀明!”
程微微抬手,道“说吧!”
卫凌躲闪着谢迁那穿透人心的冷眸,道“翠翠、大妞、二妞,三人在方才遇到她们的舅奶奶了。”
程听着这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实在是乱,随口道“舅奶奶,是香莲的亲姑姑?”
卫凋面露嘲讽,道“正是,说是家中出了个童生,很是风光。”
程点点头,道“童生啊,她们三人走了?”
卫凌想了想,如实道“属下本打算令其第二趟,带着细软撤离的。但看着这三位姑娘有些意动,便没有告知三姐妹密道之事”
谢迁已没心情去关心她人的去留,淡淡道“做得好,一人给五两银子,是去是留便看她们自己吧!”
程瘪瘪嘴,道“哎,随缘吧,离开也好,总比跟着我殚精竭虑不说,连饭都吃不饱的强啊!”
话落,程无力的挥挥手,令众人退下。
程伸着冰凉的小肉手,偷偷摸了摸手上戴的莲花佛珠、玉镯等首饰,暗道:还好自己有将心爱的首饰,随身携带的习惯,不然就真找不到了。
哎!只是可惜了,这个月的伙食费,如今身上这点儿碎银,就连谢迁的汤药,都买不起呢!
谢迁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程,怎会瞧不出其心中所想,叹了口气,道“哎!都是迁表哥身子不争气,那日好好的计划还未实施,便患上肺痨。”
程笑骂道“呸!说什么呢,那孟老大夫不过一个乡间游医,算不得名医,迁表哥会好起来的,看儿被你吓得,都不敢再躲懒了,立马勤快起来贴身侍候迁表哥。”
谢迁心里美滋滋地,笑道“谢了,迁表哥知道,儿最好了。”
谢迁担心程自责,爱惜的捋着其青丝,道“迁表哥九岁前一直被称为灾星,受尽村民的白眼与苛责,如今迁表哥中了解元,他们这是担心我这灾星秋后算账,去报复他们,否则怎会被这般轻易的煽动起来,只是连累了儿!”
程摆了摆手,笑道“若是别人连累儿,儿肯定不愿意,但连累的人是迁表哥,便是儿的荣幸,这叫同甘苦共患难。
顿了顿,继续道“迁表哥病由心生,还须心除。不良心理生百病,除病心理除百病,答应儿不要离开儿,好不好?”
面色苍白的谢迁,压下心中的苦楚,眸中多了一丝期许,点头道“迁表哥答应儿不放弃,但也请儿不要离开迁表哥,好不好?”
说着谢迁如孩子般含着泪,既点头,又摇头,道“不,不,儿还是忘了迁表哥吧,但儿要待再离开!”
曾经谢迁的坚强冷漠,早已不知丢到哪去了,只要想到日后没人照顾程,或是程被欺负了,心中就止不住的难过。
暗道:如今他谢迁怕是真朝不保夕了,但自己若是有个万一,儿可怎么办,独留儿一人孤独在世,他怎么能安心闭上眼。
程,努力的点点头,道“嗯嗯,谢迁你给本郡主记住了!”
程轻轻依偎在谢迁身侧,心中甚是难过。
暗道:生活如此美好,生命却如此短暂,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至亲至爱,离开自己时的不舍,仅要想想都觉得痛彻心扉,痛到无法呼吸。
终于切身体会到生离死别,是何等苦涩滋味了,若是可以,她程情愿一生一世,都不去体会其个中味道。
若是可以,愿岁月静好,任山川安然,笑年华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