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迁已套好了牛车、马车,进屋瞅见比程还大的几个箩筐,皆是装得满满的,水汪汪的杏眸睁得溜圆,在屋里扫视有什么遗落的,不禁宠溺一笑,将东西安置在各车上。
跟在后面的程,一眼便瞧见后院那些“恩客”的近百辆马车,眸子滴溜溜一转,笑得甜甜道“迁表哥,花大夫能让马儿听话,都不用赶马车就能跟着,可厉害了。”
话风一转,拽着谢迁胳膊,继续道“儿瞧花大夫可崇拜你呢,迁表哥同花大夫说说呗!”
对于程的请求,谢迁就无不应的,生怕那小姑娘生自己的气,这次谢迁也不例外,再次宠溺的应允程。
程瞧着花艰难的点头,心里美滋滋的甜,不厚道的笑道“咱们再去厨房、库房瞧瞧,儿瞅婉君入云阁的掌事,那肥圆的身材,定是吃了不少好东西呢!”
话落,不待谢迁回话,蹬着小腿儿兴冲冲的跑到了库房里,待花用秘术打开库门,锦盒内珍贵的食材让人眼花缭乱。
程双眸贼亮,吞了吞口水,笑得露出小虎牙,道“人参、松露、冬虫夏草、葛仙米、燕窝、海参、鲍鱼,竟还有强精补肾,健脑益智的松茸!”
说着三人又去了旁侧库房,满满的绫罗绸缎、珠宝玉器,程只觉得金光灿灿,两只眸子都不够使的,小肉手搬的速度是快得密不透风,迅速轻拿轻放,抬到马车里。
弄完库房后,又去了厨房,程抬着小脑袋,瞅着那挂满各色珍馐野味的房梁,又低头瞄到耳房地窖内百余石细米白面,水汪汪的杏眸一扫,暗示着通通让谢迁搬走。
谢迁立时会意,嘴角勾起,微微点头。
程最后扫了一眼厨房,看有什么落下的,瞥到灶台,狡黠一笑道“迁表哥这几口大铁锅不错,咱可以留着在五牙战船上烧火做饭,要不咱们亲卫们还要分批吃。”
刚腾开手回来的谢迁点头回应,即刻又搬起大铁锅。
程累得蹲坐在壁橱前,指着后厨大案上两头新宰好的猪肉,笑道“迁表哥,等等,大铁锅怎能空着搬呢!多占地儿,里面放这个。”
谢迁瞅着那小财迷,宠溺的笑笑,点点头。
程也没闲着,回过身在壁橱里又发现几大瓮蜂蜜与冰糖。
黑溜溜的眸子又是一转,挖了些蜂蜜用水化开,寻了把刷子,疾步去了院墙外,让谢迁将自己扛在肩上,小肉手攥起沾着浓浓蜜水的刷子,随手写下“婴灵索财”四个大字。
程沉思片刻后觉得“婴灵索财”还不够,当下一双小肉手握拳,在拳外侧沾蜜水,用蜜拳的侧面在墙上按了几下,干了就接着沾蜜水。
再用指尖沾上蜜水,在方才的印记上方轻轻一按,一连串婴儿大小的脚印就做好了。待干了就看不出痕迹了,最后将墙壁从下往上,院里院外都印了一些。
程这才满意的低下头,对着谢迁贼兮兮一笑,嘱咐道“迁表哥,一会儿记得将各家马车上的标识,都摘了喔!”
疾步走过来的花,将手中盖着“黄布”的坛子放下,道“郡主,您是不是顾此失彼了?”
程哪能没明白花的意思,笑着摆摆手,道“哪能啊,不是还有花大夫吗?真是辛苦您了,待事后您记得将那些锁、门栓复原哦!”
谢迁温柔的将程放下,瞅着那樱桃小口一张一合,美滋滋婴儿肥的笑脸,怎么看是怎么讨喜,干起活来更是浑身是劲儿。
花无奈的摇摇头,心中“偶像”都这样“乖了”,他花还能怎样,认命地继续搬装着婴灵干尸的坛子。
但花发现仅凭他们三人,在一个时辰内,将这百辆马车均装满是不可能的。无奈一笑,趁着谢迁、程二人不注意,意念一动,袖下的手结成法印,令众财物全都自己悄然飞进了马车中,且自行摆放整齐,随后又将门栓、铜锁重新还原。
于此同时,程在巧合下发现一座阴暗潮湿的地牢,好奇心作祟,蒙上面巾,拉着谢迁共同一看究竟。
待触动机关后,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夹杂着糜烂腐朽的酸臭味,一股脑儿的往外冲,弥漫了整个地牢。
程一嗅便知这是氤氲地牢中,糜烂与腐尸的味道。
一眼望去十分昏暗,仅有两旁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当下灭了数盏,幽幽的灯火下,沿着昏暗的楼梯望下去,是一个又一个的大铁笼。
定神一瞅,铁笼里的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女子,面目既压抑又惶恐的仰视着来者。
不时有丝丝萧瑟的风,从透气孔的缝隙里吹过,发出“呜呜”的悲鸣,仿佛是在替这些女子落泪。
狼狈不堪的女子们,瞧见来者并非阁中之人,眸光中透出对生的期望,挣扎着起身,套在身上的铁链相互碰撞,发出铿锵的声音。
程习惯性的快速扫视一圈,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失踪多日的苜蓿嘛?她还以为是谢迁说了苜蓿几句,苜蓿使小性子闹‘离家出走’呢!
那件事的确怪苜蓿小心思重,谢迁又是为自己好,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仅是派卫冶暗中寻找,不成想苜蓿竟是被拐了。这婉君入云阁藏污纳垢,果真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光鲜亮丽的噱头,不过是骗那些文人骚客的银钱罢了!
苜蓿侍候在程身边多日,自是认出这蒙面乔装打扮的二人是她家郡主与谢迁,但依着眼前情形,苜蓿也不敢多说什么,悄然对着程点点头,不出声的张了张口型,比划道‘五牙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