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深深作揖,瞄了眼一年不见竟有了双下巴的小脑袋,他花活了数万年,都未曾见过有双下巴的灵狐,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老了,记忆出了偏差,难道灵狐不是该有尖尖的小脸嘛!
不由得淡笑,道“谢公子不必多言,速速随花某去河洞吧,不然误了时辰,可就坏了大事!”
谢迁抱着酣睡的小白狐,本是腾不出手回礼,但行云流水的深深鞠躬,却没有半分的违和感,淡笑道“有劳花大夫。”
随后,众人刚出了村口,便被前来抓壮丁的精兵们齐齐堵住。
但见坐在五百年紫薇树下一官威慎重的男子,身着二品绯色团领袍,在其前胸后背处,分别有一块方形绣着锦鸡的补子,乌纱帽用珠用玉点缀着,束带,杂色文绮、绫罗、彩绣等物无一不齐全,无一不妥帖。
卫凌上前一步,在谢迁耳边低语,道“迁哥儿,这是巡抚王锐,与已故的李大学士李贤私交甚好。”
巡抚王锐只要想起曾经被这群莽夫无视,心里就来气,这会儿自是得意非常,从树下的檀木软椅上起身,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讽刺道“呦!这不是皇族亲卫队统领卫凌嘛?恕本官眼拙,卫统领这是在这山野乡村高就呢?呵呵!厉害,厉害!”
卫凌面露冷色,抱拳道“卫某不才,不如王巡抚,事必躬亲的带数千精兵来一个小山村,卫某如今得仙郡主眷顾,被圣人恩赐给郡主,依旧还是亲卫一职。”
王锐弹了弹绯袍上绣的锦鸡补服,冷笑,道“哼,粗鲁匹夫!也只配在这穷山沟里打打猎、种种田了!”
后面的卫冶、卫凋互相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上前一步,抱拳道“王巡抚,好久不见,可还记得当年”
王锐快速打断卫冶未完的话,道“哎呦,人可真是齐全,竟连左右副统领都在小山村谋仕途呢?不过还是闲话少许,本官今日可不是来找什么郡主亲卫的。”
转过头对着,人群中身着白衣如谪仙般的男子,明知故问道“何人是谢迁?”心道:男人长得那么俊俏有什么用处,不过还真是与李莹给的画像那般丰神俊朗,但可惜了,此人不过是个短命鬼。
谢迁怀中抱着被锦被包裹严实的小白狐,从善如流的鞠躬,道“晚生,便是谢迁。”
王锐摸了摸脸上的胡子,嘬着牙花子,冒着酸气道“啧啧!本官就知道是你,果然是个以色侍人,吃软饭的面首!遂本官可做不得面首的前辈。”
听了这话的瞬间,将程逗得也不装睡了,伸出小肉爪子捂着嘴笑,道“吱吱!可真是个嗯嗯!”
谢迁对于他人的辱骂,心中早已再泛不起任何涟漪,低头瞅着那裹在薄被里面,露出一双滴溜溜直转如黑曜石般的圆眸子,正在嘲笑自己的小狐儿,嘴角微微勾起。
无奈的微微摇头,道“在下,可有何处得罪了王巡抚。”
王锐大手一挥,问也不问,便令精兵齐齐上前,道“来人啊,将谢迁拿了,同壮丁们一齐抓走,共筑橐驼城,防御鞑靼,为黎明百姓出一份力!”
听了这话,霎时,程的心头犹如挨了一个晴天霹雳,笑容卡在半截,暗骂:你妹的,防御鞑靼、筑橐驼城,说的如此冠冕堂,若她没记错的话,朱见深可是令下面的人,三个月就修好橐驼城。
如今天气炎热,各地受灾,就连百姓都吃不饱,何谈这些强招的壮丁,估计抓走后就连米汤都吃不上。
林淑清和李莹这是想待自己归来后,来个孟姜女哭长城?真是好歹毒的心,你妹的!真是气死本郡主了,谢迁除了本宝宝,没人能欺负,看来本郡主若是不仗势欺人,都对不起这身份。
卫冶、卫凌、卫凋等一干众亲卫,将谢迁一行人保护在内侧,齐刷刷的露出汪直送的百把冒着寒光绣春刀。
谢迁无视拔出腰间大刀的数千精兵,轻乖着怀中,气得露出尖牙的小白狐,心头流过一汪温泉,将捧在手上的小白狐,郑重的交给花。
眸子中流露着不舍,道“谢某如今遇到麻烦,小狐儿便交于花大夫照料。”
卫凌上前几步,拱手道“迁哥儿,咱们兄弟一齐杀出去,何必躲着这群酒囊饭袋!”
谢迁如往常那般云淡风轻,道“王巡抚是有备而来,说不得会捏造个罪名,当场斩杀了谢某与众人,不然也不会亲自带几千精兵来‘捉壮丁’,多说无益,今日谢某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不能让儿的众亲卫们白白丢了性命。”
花瞧着与人说话的谢迁,目光却不瞧着他人,满心满眼都是他手中的小白狐,哎!真是理解不了人间的痴男怨女。但万年的修炼,早已养成面上喜怒不形于色,拱手郑重承诺,道“迁哥儿放心,花某定会护着小狐儿,不让她受丁点伤害。”
花心里明白,文曲星自打下凡成了谢迁后,便完全为程而活,他若未能再三允诺,谢迁定走的不安心,不!就算是他花答允了,估计谢迁也就放了两层的心,反正将小白狐无论是交给谁,谢迁他都不放心,如此想来,心中也平衡了一些。
程从薄被里挣扎出毛茸茸的小脑袋,道“吱吱!迁表哥将儿脖子上挂着藏着银票、药粉的竹节手镯,还有那削铁如泥玄铁所铸的戒指,戴在身边防身吧!”
谢迁将声音放得不能要,那可是儿的爱物,就算是幻化成灵狐,都要戴在身边寻求安全感的。”
程固执的皱着小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