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莹终于给了跪下的疏榛一个眼神,淡淡道“起来吧!奶娘你说那肺痨鬼荣卿溪哪里好,论家世、样貌,本夫人是哪里比不过那荣卿溪了?”
疏榛的身子骨早就不似年轻的时候了,双腿颤颤悠悠的站起来,恭敬的笑道“少夫人雍容华贵,气质斐然,自不是常人可比。”
李莹转过身,继续在湖里撒着碎鱼食,道“奶娘你说,如今我的圻儿、月仙枉死,会不会是当年,本夫人溺死那对,刚产下卑贱庶女与那贱人的报应?”
疏榛是看着李莹一点点儿长起来的,自是晓得她奶大的娃儿,想听什么,爱听什么,劝解道“少夫人,她们活着您都不惧,死了就更没什么需要顾虑了。”
李莹远望着,程勤曾住的院子方向,得意道“呵呵!本夫人如今做的最痛快的一件事,便是当年生产月仙时,竟与荣卿溪前后脚。顺利的先溺死那碍眼的庶女,随后偷偷抱走荣卿溪产下的程水仙,又在日后好好调教程水仙,养成这般丑样子,本夫人只要想着荣卿溪母女骨肉分离,心里就痛快!”
顿了顿,继续道“奶娘,那新加封荣仙郡主的程,真的是您捡来的吗?本夫人虽没见过程,但可是调查过程的画像,为何会与那荣卿溪竟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疏榛甚是了解李莹的多疑,讨好道“少夫人明鉴,这小娃儿不就是谁养的便像谁嘛,您看老奴之前养的看门狗,不也神似老奴吗?”
李莹神色一缓,淡笑道“呵呵!这倒是,那看门口长的,的确像奶娘。”
手扶着抽疼的额头,继续道“但我这心中甚是疑虑,奶娘同我说说,具体捡到程的具体情况。”
疏榛目光瞧向远方,回忆道“老奴记得那年程勤他们尚未被除去族谱,还一同住在程府。那日少夫人下令将那溺死的庶女,悄然换给刚生产后的荣卿溪,谁知那庶女的婴孩尸身实在是太壮实了,竟有十余斤重,根本就不可能是荣卿溪,那病秧子能产下的,夫人担心会因此引其怀疑”
顿了顿,紧蹙着眉,继续道“那晚花开月正圆,老奴本想花几两银子,在乡下买个瘦弱女婴,正快步走在杂草丛生的土路上,但见开着稀疏白莲的句容河上,飘来一小木盆。
只闻弱弱的啼哭声,弱得跟猫叫似的,随即老奴捡了根树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将木盆捞了出来,打开襁褓,这一瞧,霎时心头一喜,可不就是老奴要找的瘦弱女婴嘛!”
李莹的目光紧紧注视着疏榛,不错过疏榛的任何一丝表情,疑惑道“难道真是从小养大的娃儿,长的便会慢慢相似?”
忽然想到什么,继续道“奶娘说的也是,你家的羽不就是伴着我的月仙一同长大的嘛!这二人我瞧着竟有五分相似,如今本夫人看着羽,便如同我的月仙还在一般呐!”
疏榛俯身行礼,连连摇头道“老奴不敢,老奴自知身份卑微,岂敢将自己的女儿同夫人的尊贵血脉相比。”
李莹扶起疏榛,微微摇头,道“羽是奶娘的老来女,你又是奶大本夫人的,我心里明白奶娘对羽的疼爱。翌rb夫人便收羽为义女,替月仙嫁给谢家义子谢吧,谢如今也是个秀才身了,日后又有夫君扶持,前途不可限量啊!”
心道:程氏一族如今已是风雨飘摇,已然少了程信官位的支撑,绝不能再失去与谢氏一族的联姻。
即刻疏榛跪在汉白玉地面上,磕着响头,含泪道“老奴多谢少夫人厚待看重,多谢少夫人抬举,老奴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