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上最好的清酒!这种木头疙瘩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店小二心中苦闷,却只能谄媚地笑着,一边收拾一边连连点头让客人稍后。
武月绫闻声瞄了过去,看着人来头,估计又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反正又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说不定是个靠爹吃饭的富二代。
其实武月绫猜得不算错,这家伙其实不是一个富二代,而是一个官二代,荆州刺史的刘骥的大儿子——刘文馥,平时娇生惯养,到外头亦是这般高贵的模样。
赵掌柜看一眼那发脾气的客人,顿时记起来了,这不是刘刺史的大朗吗?怎么会来这种小店,于是亲自跑到厨房,一边交代店小二,一边拿出瓷碗,亲自去给人家赔不是。
“哈哈,稀客稀客,刘公子有幸光临顾家楼,是小店的荣幸!我亲自给刘公子斟酒赔个不是,小二不懂事,您别在意。”赵掌柜一副小人样子,又是倒酒又是赔笑。
“嗯,若不是红绾楼的菜肴吃腻了,女人看遍了,也不至于来这里吃食。”刘文馥张嘴满口傲气,歪着脑袋看向赵掌柜,略带挖苦的说着,不可一世的样子。
不多时,这刘文馥桌子上就上满了好几道菜,还有一坛上好的清酒,刘文馥看一眼丰盛的菜肴,心里还算满意,一挥手,让身边站着的狗腿子掏出一贯钱,先付账。
武月绫看着那满桌盛宴,心想这家伙点菜够奢侈的,问题是能吃完吗?
刘文馥夹起一口菜,喝一口酒,朝着店门外看看,又往里面瞧瞧,发现武月绫容貌清丽,就是有些偏瘦,不觉心生喜欢。
“去,把那小娘子叫过来陪酒!”刘文馥指着武月绫,对着身边的狗腿仆从说道。
赵掌柜一看这刘文馥要去找武月绫的麻烦,心中暗叫不好,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办法,急的满头大汗,这怎么办?明明只是按照少爷的吩咐,请人家来吃饭,这要是闹出事情,少爷肯定怪自己,但那刘文馥他也得罪不起。
武月绫见到两个家伙走了过来,神色玩味的盯着自己看,不由地握紧手里的饭碗,不会是来抢我饭碗的吧。待其走近后,一人道,“快过来,我家公子要你去陪酒!”
武月绫愣了愣,心说这俩货好像是那个穿着青袍衫男子的仆人吧,陪酒?几个意思,合着要老子当陪酒女?滚犊子吧!不搭理人家继续扒饭。
“你是装聋还是作哑,听到没有,刘刺史的大公子,请你去陪酒!够赏脸了吧!”另外一个狗腿仆从神气叨叨,指着武月绫喝道。
刘文馥闻声抬抬脑袋,也不关注那边的事情,只是自顾自的喝酒吃菜。
赵掌柜偷看一眼刘大公子,见对方神色倨傲,只喝酒,不关注这边事情,心思斗转间,脑中灵光一闪,趁着这两个狗腿子仆从还未用强,急忙过来帮场。
“两位,她有残疾,是个哑巴!不能说话!这要是陪了大公子,岂不是损了身份!”赵掌柜顶着一张和善胖脸,对着两个仆从解释道,故意在残疾与哑巴两个字上压重声音,让刘文馥听得清清楚楚。
刘文馥停下筷子,啧一声,一琢磨,也有道理啊,不过不知是真是假,转头朝着武月绫看去。
赵掌柜说完朝着武月绫挤挤眉头,暗示武月绫趁机溜走。武月绫怎么会不明白,人家是刘刺史的儿子,开罪不起,便抱起桌子上的油纸包,怯生生地缩着脑袋,张嘴像是说话,愣是没有声音,从旁绕过两个仆从,跑出了店门。
赵掌柜领着两个仆从回到刘大公子的身边,一边小心的赔笑着,一边说去外面请一个会唱歌跳舞的胡姬来给刘大公子解解闷。
刘文馥摇摇头,说在红绾楼见多了,实在没什么兴趣,本来今天这个还有些姿色,可惜是个哑巴残疾,就这样作罢。刘文馥吃饱喝足,剩下的让两个狗腿仆从吃掉,待桌上食物被吃得差不多了,刘文馥带着两个仆从便离开了。
武月绫回到布行,继续帮助房掌柜记账,大大小小的账项,基本已经全部了解,对于在唐代如何经商倒也是有些了解。提早完成账本,便在坊里逛上一圈,一些小商人吆喝着叫卖,露天而摊,与顾家开店经商相比,显得寒酸落魄,小商人确实不容易。武月绫觉得自己从这种小商人做起实在太难了。
这卖东西还受到官府的节制,倒是很不好办,不能随时随地做买卖,少了很多便利。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武月绫便往城门行去,手里揣着半只鹅,想着给陆母来份惊喜,一月难得吃几次肉,倒也略略报他们一份恩情,好生照顾陆母。等到陆子季回来,自己便要离开这里,当下还是挣足些路费,带着公验去长安溜达溜达,万一要是回去了现代,也好把牛吹上天,说自己去过繁华的长安城里,陪皇帝斗过蛐蛐。
这般想着,已经出了城门,踏行在干燥的沙子地上,一步一声响,富有节奏感。左右两边都是枯萎的野草,偶尔有几棵孤独的槐树亦是差不多落光了叶子。
武月绫打个喷嚏,感觉自己脑袋复有些昏沉,不会是感冒复发了吧,希望不要是感冒复发了,这里可没有阿莫西林,看来明天进城只能去找大夫了,也不知道古人的医生是个啥子样。
走在路上,突然发现路野草上坐着一个端着破碗的僧人,这僧人风尘仆仆,身上披着红色的袈裟,却有些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