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两边是一个接一个黑漆漆的铁质牢门,锈迹斑斑的模样仿佛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从门缝里涌出来的不明液体干涸成一片又一片棕黑色痕迹,指甲摩擦金属的声音不时传来,却又让人分不清是从哪一扇门后面传出来的。
“我这是来到地狱了吗?”
仿佛有风从背后吹来,让杜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看了看这个走廊里除了自己之外的唯一一个“活物”,除了骂娘想不出其他能做的、有意义的事情,至少骂娘能够缓解下紧张的情绪。
“别人穿越都是牛皮哄哄,怎么我就这么衰啊,碰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老爷爷,竟然是这么一个僵尸脸,※※※※!”
“嗯?你说什么?”
由于紧张,杜松张口就来了一句普通话,这引起了僵尸脸的注意。
“没,没什么。”
这一句则是规规矩矩的斯拉夫语,是属于苏里芬的记忆带给杜松的穿越者大礼包的福利之一。
“哼。”
僵尸脸并没有追问,这让杜松松了口气,他开始试着跟僵尸脸搭话,却再没有得到过回应。
暗红色的昏暗火把将走廊照的亮一块暗一块,偶尔窜出来的老鼠让杜松的心一直提着,因为石制的墙壁上并没有孔洞,紧闭的牢门也没有足够老鼠这么大的东西进出的缝隙,所以说,这些老鼠都是幽灵一样的存在,透过他们瘦骨嶙峋的躯干甚至能够看到地面上砖块之间的缝隙。
“只求僵尸脸不会把我的灵魂都禁锢住吧,至少还保留着重生的希望。不知道死亡在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不过魔法侧的世界观下,灵魂转世应该是存在的吧。”
杜松被强行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收入不高,却依然享受着父母的溺爱和妹妹的崇拜,如今却因为一场穿越而与他们隔开了难以想象的距离。
“我要回去!绝不能放弃!”
想到妹妹的笑容,杜松迷茫的精神突然就振奋了起来,全是冷汗的右手紧紧握住了那根勺子,锋利的断口抵着掌心,刺痛感帮助他稍稍镇静了一些。
“哒,哒,哒”
僵尸脸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动作流畅,没有一点僵尸应该有的生硬之感,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像尾巴一样垂在地上,随着移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杜松上下打量僵尸脸,有些摸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动作不僵硬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是纯粹的僵尸么?眼眶中的火焰像极了复生的骷髅,然而骷髅会有皮肤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就像庖丁解牛也需要提前了解筋骨脉络一样,杜松只有一次反抗的机会,他不想做出没有意义的死亡尝试。
就在杜松还没有找到僵尸脸的弱点的时候,冗长的走廊却走到了尽头,一个螺旋楼梯出现在了杜松他们的面前,森冷的白光从楼梯上方流淌下来,让四周的温度都下降了四五度。
拾阶而上,杜松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不大的房间。
两扇寻常的门由木板拼接而成,安在螺旋楼梯对面的墙壁上,挨着门的分别是三个一人高的木质橱柜,弧形拱顶下是两扇对开的门和四个抽屉。
废弃许久的壁炉被砖头封住,摆在它前面的却是一个紫黑色的双耳圆肚炼药锅,绿色的未知浓汤在不停翻滚,不时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浮上来又沉下去,一只没有血肉的爪子挣扎着抓住锅沿,又立刻被拽了下去。
放在房间中央的是一张空荡荡的桌子,桌子正上方吊着一个十字蜡烛架,十多支蜡烛尽心尽力地燃烧,却发出了不同寻常的冷光。
一个披着黑色风衣,带着高顶礼帽的男人站在房间的左边,他的身后是四个竖着靠在墙上的棺材,棺材是西方棺材那种一头大,一头小的风格,羊头女人的浮雕雕刻在棺材盖上,三个棺材盖子紧紧关着,一个却打开了,黑洞洞的,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
那个男人带着一副乌鸦嘴面具,说出来的话都是瓮声瓮气的。
“我想来带走我的孩子,按照约定,他的‘灵降’仪式应该在昨天就结束了。”
乌鸦脸男人的声音,醇厚而又洪亮,不过他的肢体语言却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冷静,由于不正常地发力,他握住手杖的双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僵尸脸愣了三秒钟:“哦,你儿子还在我这儿啊,我都忘了,不过灵降仪式倒是早就准备好了,跟我来吧,我这就祈求永生之主赐予他与‘灵降’。”
说着,僵尸脸走上前去打开了靠左边的那扇门,一个穿着白色衬衫,棕色格子裤的小男孩“砰”地从门后摔了出来。
“莱恩,莱恩,你怎么了,不要吓爸爸啊!”
乌鸦脸男人猛地冲上前去把小男孩扶了起来,然而,任凭他怎么摇晃,小男孩仍旧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他没死,我不会认错一具尸体的。真是可惜啊,我还以为能白捡一具尸体呢。不对,死了不好,死了我不就没办法请永生之主给他做‘灵降’了嘛,我可是有着‘诚实可靠的格列宁’之名的人啊,怎么能不讲信用呢。你把他扶起来,永生之主已经接受了你的献祭,他会成为超凡者的。”
乌鸦脸抱紧自己的孩子,声音颤抖:“不不不,我决定了,他不适合成为一个超凡者,请你允许我们离开。”
“你的意思是说,你之前一直在戏弄我,以及伟大的、仁慈的、智慧的永生之主吗?不,我拒绝你的请求!把他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