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俊忽然停了话,呆呆看着一处。他感觉自己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就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
林仁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匆匆回到自己马车上,拿出一张地图。
“乡试每隔三年举行一次,时间都是三月十三。三月的天气大多阴雨蒙蒙,就算不下雨,潮湿的林子也无法使人能够安稳睡下。所以根据前人的发现,或天生能够供旅人休息的地方,有四个。”
“县城与镇子相隔一千二百里路,其中临近县城,离县城只一百八十余里处有一个乡镇,名‘圳上镇’,到了那里,基本不会再有危险。其余三地分别是古庙、一间前人搭建的草屋、一座天然石窟,其中古庙与草屋距离只有一百余里,达到古庙后,车队若继续向前行驶不过两个半小时路程就能达到草屋……
若一支队伍在上午八九点时出发,在时间接近傍晚时可到达古庙。若是凌晨五六点出发,到达古庙时不过下午一二点钟,完全能去由久远日子前一群参加乡试的先辈建筑的草屋休息。”
“而消失的两支队伍都是上午出发……”
“他们应该都是在古庙中过夜。”
“他们全部失踪了!”
真相就像洋葱,在林仁抽丝剥茧利落的手法下,终于露出了白嫩嫩的葱心。林仁的目光越发透彻——
这里不能待!
念想及此,林仁转身朝黄三丰走去。
要想达到离开这里的目标,非得先把黄三丰给说服。
黄三丰还在吟诗,口中依旧是“碧玉”二字无限循环。
“黄三丰!”林仁喊道。
“大呼小叫,真是不懂礼数的方外野人。”黄三丰停了下,厌恶地看远处林仁身影一眼,没有回答。
林仁走到近前,了断道:“这里不能待,我们得赶路去下一个地方。”
黄三丰莫名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算老几?凭什么指使我?小爷我想在哪就在那,你管得着吗?”
林仁皱起眉头。
果然,跟他讲道理是行不通的,道理还未出口,就被他的无理堵住,出不来。
那么,用武力?
既然自己答应黄老爷子,要带他儿子到县城,就不能任由他死在这里。
林仁才要动手,忽然听见马俊笑道:
“三丰,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无礼呢?”
“对这个小屁孩,用得着礼数?他懂礼数吗?他连吟诗作对都不懂!”
在黄三丰看来,吟诗作对只比精通礼数的难度低上一丁点。
“既然如此,三丰。刚你不是有一首绝佳的诗吗?还未读出。不如让这位——这位小兄弟试着续一下,看能否将你心中那首好诗吟出来?若是能,你就答应他,赶点路。反正也就这么大的事,你看如何?”
林仁奇怪地看马俊一点,发现他眼中也隐隐有丝担忧,并不明确。不知道他为何帮助自己。
马俊心中有些担忧。
他预感到有危险,却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见林仁这样一个“半大小子”举止有度,且前面听黄三丰说林仁会点江湖术法,这才决定帮林仁一次。
不过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可不关他事了。
黄三丰嗤笑一声,手指遥遥指向林仁:
“他?马兄,你太高看他了吧?就他这年纪,论语都不知道有没有读完,字有没有认全。还作诗?我看他能——”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咕噜!”
黄三丰咽下唾沫的声音清晰可见。
马俊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嘴巴长大能放入一整个拳头。
天啊?
我听见了什么?
他居然真做出诗来了,赋物入妙,语意温柔。
一首绝好的诗!
这真是他作的吗?
才这么想,黄三丰叫嚷起来:“不可能!这首诗绝对不可能是你所作。你一定是从哪本古书上看来的!”
这么想着,黄三丰声音越来越大,像是给自己的猜测肯定。
“对,一定是这样的。你才不满十一岁,怎么可能作出这么好的诗?”
“呵呵,”林仁忽然笑了,语气有些寒冷。
“那你以前听谁读过这首诗?”
黄三丰气势一下弱了起来,嗫嚅道:
“这个,倒是没有……”
“可是,谁知道是不是你从一本我没看过的书上面记下来的呢?”
林仁忽而紧缩眉头,怒声吼道,
“无知也能当成理由吗?!”
“既然你没有从哪本书上见过这首诗,又没从他人口中听说过,那么这首诗就是我作的。有问题吗?”
黄三丰还欲再说,马俊拦住了他,低声道:
“老弟,算了。这首诗我也没听过,应该是他作的。再有,你前面不断朗读‘碧玉’二字,而他又是以‘碧玉’二字开头,应当不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
这样说,可黄三丰还是觉得自己肚子中有一股火,灭不了。
“呵。”林仁轻笑一声,道:“既然没问题了,那么我要求赶路,可以吧?”
黄三丰肚子里的火陡然窜上头,烧的双眼通红。
“不行!”
“你——”
“不管你小子为什么一定要我们赶路,可是我不同意!”
“待这里会有危险。”林仁想了想,还是解释道。
“危险?你小子是编不出什么理由了吧?血手赵武生赵前辈在此!我们哪里会有危险?!我估计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