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飞阳大喜,说:“好极了,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今晚我请客,来来来……”他说着就拉司马鼎文上座,转身又对那女子说:“来来来,为我们唱一曲,就按刚才表弟点的那首《姑苏月夜》唱。”姑娘点头答应一声,放开噪子尽情唱起来。曾飞阳吩咐店小二把好吃的尽管拿上来,摆满一桌,两人边吃边听曲儿,高兴异常。
姑娘唱罢曲子,司马鼎文忙拿钱给她,曾飞阳一把止住了他的手说:“唉,此地我是主人,哪有要你破费的道理。”他边说边把银子付了,姑娘道了谢欲走,曾飞阳说:“姑娘慢走,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好找你唱曲。”姑娘说:“奴家叫苏小倩,就在河边住。”说罢道了个万福,走了。
两人和四五个家奴出了酒楼来到大街上,曾飞阳把手一招,叫过两辆轿子,一人一轿上了轿,四五个家奴跟着往曾府而去。来到曾府街上,只见长石板铺成的街道整洁宽广肃穆,街道入口处有个青石牌坊矗立,上书《功垂南国》四个金字,入了牌坊,又走了三四十米,才见一座府弟高耸,上书《曾府》二字,朱漆兽环大门紧闭,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照得门前一片红光,门前两个石雕狮子张着大口,显得十分威严。门外有巡更的家丁在来回巡视,见大公子回来了,忙上来问安。
轿子在府前停落,曾飞阳出了轿子,叫司马鼎文下轿,两人向角门走去,因为平时大门是不开的,只有重大喜庆活动才打开迎接客人。司马鼎文随曾飞阳走进了角门,转过照壁到了垂花门前,家丁们在垂花门前止步,曾飞阳和司马鼎文刚进入垂花门,只见一个满头珠翠的女子迎上来,说:“大爷回来了,刚才太太还问呢,说你到哪去了,也不打个招呼。”曾飞阳说:“去街上逛了一逛,还带来了表弟,我正想带表弟去见太太。”司马鼎文忙问曾飞阳:“这是表妹吗?”曾飞阳说:“不是,她是丫环桃花。”桃花听了,忙问是哪个表弟,曾飞阳说:“是吴江的司马表弟。”桃花问:“是那个会画画的表弟吗?”曾飞阳点头说:“正是。你怎么也知道?”桃花说:“我常听太太说起,所以就记住了。”说着,她和司马鼎文微微一笑,道了个万福,说:“公子好。”司马鼎文忙回礼,心想:他家的丫环都这么俊俏,穿着华丽,知书达礼,真是不一般。
两人进了垂花门,里面是个大院子,一条砖铺的甬道直通大厅,甬道两旁栽着两排冬青树,冬青树后有两个宽大的荷花池,厅堂高大威严,上书《德馨堂》三字,字体遒劲有力,鎏金闪烁,两人由丫环领着,转过厅堂,堂后又是一个院子,两边厢房游手长廊房檐下都挂着一盏盏灯笼,照得一片明亮,游手长廊上分站着许多穿红带绿的老妈和丫环,里面显得幽静而温馨,里面条石上摆着许多盆花,一条甬道通向正面五间雕梁画栋的房子,正中是厅堂,两边是主人住的正房,司马明华太太就住在东边房里。
两人向太太房中走去,早有几个老妈子和几个丫环迎上来,问寒问暖,一个丫环叫荷花的前去禀报太太知晓,司马明华太太刚吃完晚饭在休息,听说儿子带来了司马鼎文侄儿,十分高兴,连忙出来迎接。司马鼎文见了姑妈,连忙跪下磕头,司马明华连忙将他扶起,拉着他的手看了又看,说:“几月不见了,为何不多来走走,想死我了,家中父母都好吗?”司马鼎文说:“因要读书,准备乡试,所以无法常来,家中父母均好,不必挂念。”姑妈说:“你真好,有学问,说话行事都有礼数,不像我家曾飞阳,整天游手好闲,你来了就别回去了,正好给飞阳做个伴,一起读书,反正我们家有个私塾,也不多你一个,先生是前朝的老学究,很有学问。”
曾飞阳满脸笑容说:“妈说得对,表弟,你就留下陪陪我吧!”司马鼎文见曾飞阳一脸诚恳,一时难以回绝,就说:“容我想想。”
说了一会话,天色已晚,老太太那边就不去了,明天一早再去拜见。姑妈让司马鼎文暂且和儿子曾飞阳住在一起,并叫过荷花,要她去侍奉司马鼎文。三人告别了姑妈,回厢房安歇去了。
厢房内桃花已安好了一张便床,房内又点了一支香,异香扑鼻,十分温馨。司马鼎文见房内摆有许多金器玉盏,十分豪华,只是没有书画,好像少些文气,不禁问道:“表兄平时都看什么书?”曾飞阳笑说:“看什么书,无非是《东游记》,《西游记》,《警世通言》之类,像哪些圣人之书实在枯燥,看也看不下去。”
司马鼎文听了,知他不是个读书的料,不免叹气不言。曾飞阳问:“表弟,吴江有什么好吃的,说来听听。”桃花听了笑说:“大爷就知道吃,真是口福大。”司马鼎文说:“要说吃吗,还真不少,各种小吃如油墩、松糕、糯米团暂且不说,有状元蹄,肥腻爽口,吃了满嘴流油,还有太湖银鱼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