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曹劲从坐榻起身。
他绕过身前长案,缓步走向甄柔。
在晦暗的房间里,他的目光如炬,一瞬不瞬地盯着甄柔。
曹劲常年练武,一日不缀,行走步伐矫健,龙行虎步也不为过。
他每走近一步,犹如战鼓击响,似击打在她的心上。
曹劲步步逼近,甄柔只感自己步步败退,连呼吸也变得不顺畅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慌意乱油然而生。
眼看曹劲就要走到跟前,骨子里不服输的倔性子,或是前世的遭遇让她下意识地竖起了保护墙,甄柔舌尖一咬,痛感骤然传来,疼得差点直冒眼泪花,却好在也疼得她清醒了过来。
前世到底曾有过一段情,不是一张白纸,从眼前的暧昧环境中跳脱出来,不难发现曹劲分明是故意的,在刻意向她施展男性魅力。
心下一恼,难怪说美、色误人,看来不仅是女、色,男、色同样如此。
不由暗自警醒了一番,看着已走到一步之外的曹劲,甄柔深吸了一口气,尔后不等曹劲再走近自己,她已抢先上前一步,走到曹劲的跟前。
男女之间,就是如此奇怪。
一旦有了肌肤之亲,无论之前陌生,还是互相戒备,乃至心存敌意,但是在这之后,即使初衷未变,彼此间也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
一如此时,甄柔轻垫起脚尖,让自己更近距离迎上曹劲目光的同时,身体也因为惯性,向曹劲胸膛靠了过去。
双手主动抵在曹劲胸膛的时候,甄柔还以为自己会不习惯,毕竟除了在身边十多年的近亲之人,她能自然的与其亲近外,对于其他人,她素来不惯太过靠近,却没想到对于曹劲,她竟也是一点没有不自在。
不过也是,都有床帏间那等亲密之举了,何况眼下?
哪怕眼下更亲密的举动,让她现在做来,她都觉得可以十分自在随意地做出。
忽生的意外之感,也就一个念头不到的事儿,转瞬甄柔已是全副心神用在了曹劲身上,她一边双手抵着曹劲胸膛支撑前倾的身体,一边仰起头,似水的乌眸盈盈望着曹劲,轻语道:“我在想该如何感谢夫君。”
甄柔自豆蔻少女时,就有服食香丸的习惯,这也是时下贵族男女生活上的常态。
含香料,祛口臭。
如在京城,上至官员口衔鸡舌香等名贵香料奏事,下至宫女吃莲子等食物使口中气味常香。
甄柔有出身皇室的母亲,在用香上自然更是出色。
古有形容佳人,呵气如兰,甄柔便是如此。
然而,甄柔这等佳人主动投怀送抱,曹劲却是身体一僵。
本以为一切皆在掌握之中,未想到不过转眼之间,甄柔竟然反客为主。
眼前佳人吐气如兰,入怀满是柔软温香,哪还半分的手足无措。
有道是男人在世,济济一生,大多所追求,一不过权势,二不过女、人,曹劲自认为他也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对于温柔乡他自是喜欢。尤其眼前的女人,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女人,他拥有的理所当然。
因着身高的差距,甄柔吐出的香气从他的下巴升起,缱绻在他的唇间,萦绕在他的鼻端,然后慢慢侵袭了他所有感官。
什么撩拨,什么闲暇逗弄……都该死的去吧!
曹劲眼睛眯起,狠狠地盯了甄柔一眼,便是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拦腰按住怀中的娇躯,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
“啊——”
双手抵在两人之间,她的身体并未完全倒了过去,只是揽在腰上的手实在太过用力,又是这样猝不及防,甄柔不由痛出声来,低声抱怨道:“干什么呢!好痛!”说时,抵在曹劲胸口的手,也下意识握成拳,反抗地锤了一拳。
彼此间距离不过一个拳头,这一拳头锤过去,哪有什么力气,不过无伤大雅的一下。
然,这一小拳头锤胸口,还有似抱怨更似娇嗔的语气,简直犹如欲拒还迎,尤其是还不自知,自然而然地让人心头越加灼热。
曹劲喉头滚动,手上越加用力,好似恨不得将人直接糅进身体里。
没想到她都出声了,曹劲非但不放手,还更加用力。甄柔不悦,抬头,不满道:“夫君,你这是……”
话未说完,看见曹劲眸光发暗的盯着自己,一个激灵,想起不多的床帏间一幕,骤然反应了过来,一时既得意自己扳回一城,又鄙薄或是失望如此容易就情动了。
心思略有些复杂,甄柔不愿多想,当下心里更多是得意,便摒弃其他杂念,将未说完的话收回,另转了话题道:“夫君,我真的一直在想如何感谢你,今日才抵达,你就请大人允了罗神医为我阿姐治疾。”
说话间,不再抗拒曹劲的亲近,她顺着曹劲的手劲,放下垫起的脚,将头靠在曹劲的胸口,整个人柔顺地依偎过去。
语声轻吟,有着平时没有的温柔,然而话语却犹如一盆冷水泼来,还有甄柔眼底以为隐藏很好的一丝得意之色,都让曹劲的理性回归,走出了甄柔编织的温柔乡。
“不是我。”曹劲阖眼道。
到底不舍怀中温软,虽放开手中的钳制,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甄柔的背脊。
甄柔没察觉曹劲的变化,下意识抬头道:“什么?”
片刻反应过来,退开曹劲的怀抱,抬头问道:“你的意思,今日大人让安内侍过来,不是你的原因?”
曹劲顺势放开甄柔,睁开眼睛,里面已是一片冷静之色,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