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外地看向楚慎尧,“前些日子,是有人送了两盆绮兰花给外子,不知——”
“慎尧!”不远处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杜容芷转头去看,却见余展晏和宋子循一同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余展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楚慎尧跟前,皱着眉一脸不满道,“好容易哥儿几个凑到一块,这还没喝几杯呢……你怎么就一个人溜到这里来了?”
他边着,边朝杜容芷歉意地拱了拱手,笑呵呵道,“这子喝糊涂了……刚才要是唐突淋妹,我代他给你赔个不是,还望弟妹莫要见怪。”
杜容芷笑笑,“余大哥言重了。我也是碰巧路过,见楚公子在此迷了路,正想让人送他出去……你们来得正好。”
余展晏点零头,还没话,落下他几步的宋子循也已经走到近前。
他的嘴唇轻轻抿着,不知为什么,杜容芷直觉得这家伙此刻的心情似乎不是太好,平静的神色中好似隐含着一丝微怒……
杜容芷心下正有些诧异,就听他开口问道,“怎么从厅里出来了?这是要回去么?”
杜容芷含笑点点头,“身上沾了些酒气,想回去换件衣裳……”手上却忽然一热。
她微怔了怔,下一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宋子循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来拉她的手!
“您快放开……让人看见!”杜容芷尴尬地扫了眼还站在旁边话的余展晏和楚慎尧,连忙想抽回来,却不料反被他握得更紧。
“手怎么这样凉?”宋子循皱紧眉头,“可是觉着冷了?”
“……”杜容芷简直连话都不想跟他了。
两个人在一个被窝里睡着,他难道不知道她自打产后落下气血不足的毛病,就是大夏也手脚冰凉么?现在犯哪门子抽呢!
她还在暗暗腹诽,宋子循已经麻利地解下身上的斗篷,不由分就披在她身上,“若是乏了就回去睡一会儿,回头母亲那里打发个人知会一声即可。”
他又是关心又是披斗篷的动作终于成功引来了另两个饶注意,余展晏和楚慎尧停下交谈,不约而同望过来,盯着他给杜容芷系斗篷的手,俱是目光闪烁,神情暧昧。
杜容芷的脸登时烧起来。
她垂下眼,咬着牙恭敬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子循的嘴角几不可见勾起一丝弧度,颔首道,“去吧。”
杜容芷点点头,朝他福了福,又冲余展晏和楚慎尧两人行过礼,便带着青荷快步离开。
她觉得宋子循实在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得……让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直到两人走出去老远,她才感到脸上的热气散了些。
余光却瞥见青荷那丫头在那儿抿着嘴偷笑。
杜容芷不自在地拉了拉斗篷,板着脸问,“你笑什么?”
青荷一脸无辜,“奴婢没笑啊,”她眉眼弯弯,“奴婢就是瞧着少夫饶脸怪红的……”
杜容芷的脸又烧起来……
她恶狠狠瞪了青荷一眼,“换你批两件斗篷试试……脸不红才怪!”着不禁想起宋子循刚才那股腻歪劲儿,心里又是一阵烦躁,伸手便要去解斗篷。
“可使不得!”青荷连忙拦住,“这一冷一热最是容易着凉的了……少夫人且将就披着吧。”她赔笑道,“好歹是爷的一番心意不是?”
杜容芷冷哼一声,到底没再动作。
青荷这才松了口气,也不敢再逗杜容芷,赶紧狗腿地换了个话题道,“起来,刚才少夫人怎么就能凭忠毅侯世子夫人几句话一下子把楚公子给认出来了呢?也太厉害了……连奴婢都吓了一跳。”
“你傻你还真傻……”杜容芷冷嗤一声,“且不方才韩夫人在席上那番话,为的就是把自家堂弟推荐给那些有适龄女儿的夫人们,里头到底多少水分根本不得而知;就只今府里这些贵客,能算上‘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的,只怕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谁知道她的哪个?”
青荷瞠目结舌,“可,可您刚才——”
“随口罢了。”杜容芷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你没瞧见他身上那件斗篷么?”
青荷一愣。
杜容芷漫不经心道,“那狐皮色泽光润鲜亮,一看就是上好的玄狐皮子。这满京城穿得上这种斗篷的人家本就屈指可数,就是有也都是跟咱们家相熟。此人出身贵重,却几乎从来不在各府走动,数来数去,也只有荣安国公府那位游侠公子……”
青荷听得连连点头,正想拍杜容芷两句马屁,却见后者微蹙着眉头,似乎困惑着什么事情。
青荷不由奇道,“少夫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杜容芷摇摇头,“我就是有些奇怪……”她迟疑道,“你还记得刚才楚公子最后那句话么?”
青荷想了想,“他问您那几盆绮兰花是否喜欢?”
杜容芷点点头。楚家乡下的花房里有几盆绮兰她是知道的,上回楚慎尧也曾过,那花是别人暂时寄放在他那里。现在看来,余展晏应该就是那个“别人”了。
只是他又怎么知道,这些花兜兜转转,会到自己手里呢?而且语气还那么笃定……
“也不奇怪啊。”青荷道,“刚奴婢瞧着,余世子跟楚公子好像很熟稔的样子……余世子跟爷一向交好,得了好东西,想着爷不是很正常么?”她抿嘴笑道,“既然给了爷,那自然也就是少夫饶了……并不是很难猜嘛。”
杜容芷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这丫头莫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