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太阳已经高挂在天空,和暖舒适,楚家的马车,外面看着平平常常,里面却是不一般,蚕丝软枕毯子,银月罗纱,样样都是一尺百金之物。
驾车的沈肃宁,楚末梵坐在里面,丁悦陈随安坐在左右两边,一路穿过树林,到了村口,却看到村口那里聚着一群的人,还有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
马车的声音引得不少人看过来,其中一个女孩子跑了过来,“悦姐姐,悦姐姐!”声声唤着丁悦。
沈肃宁停下了马车,丁悦皱起了眉头,这个声音她认得,是她叔父家的,她的堂妹丁玲。
楚末梵微微抬眼,“去看看吧。”终究是亲人,纵然无情,却也有血缘关系。
“嗯。”丁悦点了点头,长吸了口气,她掀开车帘弯腰出去。
丁玲今年不过十岁,一张脸又是泥巴又是泪痕的,一看到丁悦就扑了过来,“悦姐姐,哥哥死了。”
丁悦愣了下,丁玲的哥哥名叫丁勇,是叔父家里唯一的男丁,一向娇宠,今年不过十八岁,怎么好好的会死了?
“是怎么回事?”丁悦拉住丁玲的手。
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也冲了出来,“悦儿,悦儿,你快救救你堂哥吧。”他是丁悦的叔父,丁柴。
“随安,去看看吧。”这般吵吵闹闹的,丁悦一个人是撑不住,楚末梵看了下陈随安,让他下车。
陈随安随即下车,丁勇躺在一张席子上,衣衫完整,只是胸口上有着血迹,稍稍看了看,陈随安摇了摇头,这个人已经死了一天了,而且是一剑穿心而死。
小小村庄,哪来这般凶杀呢?
“七尺细剑,一剑穿心,一招致命。”上了马车,陈随安对着楚末梵说了尸体的情况。
楚末梵微微挑眉,“杀手。”杀手最爱用的就是细剑,能够这般精准利落,必是经验丰富的人,而且武功不弱。
“这里的人还算朴实,这丁勇虽然好吃懒做,杀他不需要请杀手吧。”陈随安咬了咬嘴唇,蒲扇着眼睛望着楚末梵,一脸单纯懵懂的模样。
楚末梵没有回答陈随安的疑问,“既然已经报官,就不关我们事了,走吧。”
“小悦怕是脱不开身。”丁悦已经被那群亲人缠住了。
“那你留下来帮着她,免得她被欺负了。”楚末梵神色是一点也没有变化。
“好吧,也行,这些草药帮我带齐了。”陈随安把一张纸交给楚末梵,自己又下了马车。
马车再次出发,楚末梵拂了下腮边的发,懒散的靠着车壁,“肃宁,我们到这里也两年了。”
沈肃宁驾着车,一边点头,“是,两年了。”
楚末梵看着前面晃动的车帘,“委屈你了。”
沈肃宁微低了头,浅浅的笑了下,“跟着你,哪里都一样,这里岁月安然,很好。”
楚末梵轻合了双眸,“这里确实很好。”当年战场厮杀,日日浴血,不正是为了这般宁静平淡的生活吗?
马车缓缓而行,未半个时辰就进了柳城县城,这县城不大,几百户人家,城中经商之家不少,倒也是生活富足,颇为繁华。
虽是出来采买,不过都是沈肃宁按着单子买着东西,楚末梵只坐在车上,并未下车,车停在了药铺前,楚末梵掀开车帘,看外面人来人往,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之前在战场上受了重伤,这养了两年,还是没全好,枉费了陈随安每日里熬煮的汤药了。
“马惊了!快让开!快让开!”声声疾呼传来,楚末梵抬眼一看,只见长街上一匹马正在狂奔,毁了不少摊子,避让不及的行人也是倒了不少,马正往马车奔来。
这次可不是她自己闯祸的。
楚末梵弯腰出了马车,脚下一点,飞身便落在了那匹马背上,手中一抓握紧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马吃痛嘶鸣一声扬蹄而起。
墨发飘起,长裳飞扬,不管底下马如何,楚末梵是稳如泰山,马狂躁的打着响鼻,却不得不屈服于背上的人,终于是停了下来。
“公子!”沈肃宁听到外面吵闹,跑出来一看,见楚末梵控着马,着急唤了一声。
楚末梵回头一看,唇角微微一翘,几缕发丝落在腮边,潋滟如春日湖水的眼眸含着浅笑,“这次,是路见不平。”
街头,秦暮昀狂奔而来,他穿着一身浅青色衣袍,一手拎着衣袍,一手扶着几乎要掉下来的发冠,十分狼狈,跑到这边不及说话,一伸手扶着马弯着腰大喘气的呼吸着。
“哎!我的,马!总算是,停下了。多谢!多谢!”
楚末梵低头看了看这个男子放在她小腿上的右手,眉一挑,俯身伸手捏着秦暮昀下巴,抬起了他的头,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唇色胭红。
昨日没仔细看,现在看着果然是白嫩书生,长得不错,看在这张脸份上,就免了他的冒犯了。
秦暮昀这一抬头,入眼绝色,他眼睛忍不住眨了眨,待意识到自己没看错,双眼顿时有些冒光,一脸呆愣,也就仰着头,保持着被人调戏的模样。
沈肃宁上前,很是不客气的一拍秦暮昀的右手,牵住马,“公子,快下来。”脸色凝重。
楚末梵很是乖巧的松手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了他,“真的是意外。”轻咳一声,上了自家的马车,安然坐下。
沈肃宁看了秦暮昀一眼,将缰绳递给他,“小心些,长街可不是放马的地方。”转身拎起扔在了地上的药,就驾车离开。
“等等!”看马车远去,秦暮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