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末梵一路沿着林中小道走着,跃下几片斜坡,走到了一处花树盈盈的地方,虽然春尽,可这里桃花依旧盛开,绿草茵茵,流水婉约,一棵大树下铺着席子,上面摆了果盒糕点,还有一本展开的书。
她坐了下来,拿起书,拈了颗果子吃,她是来郊游的,只是刚才人声喧闹,竟然有人聚众拦截,她才过去那边,潜伏在树上,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哪知道是一个女寨主要抢压寨相公啊,看了一场热闹,也是不错的。
没一会,一穿着浅绿色的衣裙的女子从桃花林里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两枝半开半含苞的桃花,她名丁悦,长得眉清目秀,身形较为消瘦,长发编着简单的发辫垂在身后,是楚末梵的侍女。
“公子,天色不早了,还是回去吧。”
楚末梵点了点头,放下书站了起来,“那你收拾一下,肃宁和随安呢?”
“陈公子去溪边抓鱼了,沈大哥去摘菜了。”丁悦回答,一边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放在一个篮子里。
“看来晚上又有好吃的了,走吧。”楚末梵很是体贴的拎起篮子,大步的走在前面,特别潇洒,小悦抱着桃花小步跑的跟在身后,看着自家公子的背影,忍不住是脸泛桃花。
公子,真的是世间无双的美男子!
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公子,是在两年前的春天,就在那东院里的一棵梨花树下,春光正明媚,梨花满树洁白,公子穿着银色的。
一看到他的身影,她就愣住了,她以为那是神仙,在他抬头对着她微微一笑时,她是一下子就红了双颊,连着行礼都忘了。
直到陈随安带她出来,她还有点发愣,问着说刚才是不是她在做梦,兴许是那时候太傻,直到现在陈随安还会拿这件事取笑她。
就算如今已经同住了两年,可是看着公子,她总是羞涩得很,何况公子最是体贴善良了,说话从来都是温和细语,不会捉弄人也不会欺负人。
绕过几个山坡,转过几条小道,很快就看到一个村庄和一片良田,现在还是农忙时节,田里三三两两的人在劳作。
已近傍晚,村庄里不少人家的烟囱已经飘出了炊烟,袅袅婷婷像是晨间的白雾,鸡鸣狗吠,偶尔人声喧闹,也是很热闹。
这里是梨花村,不过三十几户人家,周围良田沃土,左有河流水润,右有青山木泽,四季分明,虽无富裕之家,也无贫寒之户。
楚末梵并未往村里走,转了一个弯,从一个小树林穿了过去,树林尽头有一个院落,背靠着小山,高墙团团围住,白墙灰瓦,两扇大门紧闭,没有匾额,唯有屋檐下挂着两盏灯笼,灯笼上写着大大的红色楚字。
这是楚末梵住的地方。
推门进去,大门内是清幽前院,种着翠竹芳草,穿过庭院就是大厅,往右的后院是厨房,往左则是厢房。
楚末梵直接去了大厅,丁悦接过篮子去了厨房,很快就端了一杯热茶出来,“公子休息一会,我这就去烧火煮饭。”
楚末梵点了点头,喝了两口茶,就转去了后面的厢房。
门口,陈随安提着一个鱼篓回来,他已经二十一岁,身形矫健,穿着寻常蓝布短衫长裤,浓眉大眼,圆圆的脸看着比实际的年龄还小些,像是一个淘气的少年。
到了厨房门口,他就大喊着,“沈大哥,今天有三条的桂花鱼。”随手将鱼篓往水井旁边一放。
丁悦擦了擦手走了出来,“沈大哥去摘菜了,我看看鱼好不好?”
“我捉的鱼哪有不好的!”陈随安很是得意的将鱼篓展示在丁悦面前,“这三条鱼可以清蒸红烧煮汤,还可以来个油焖大虾。”
鱼篓中几条肥美的鱼努力的挣扎着,还有十几只的虾蹦跶得很是欢乐。
丁悦探头看了看,点了点头,“是还不错。”
“那你收拾着,我去帮沈大哥。”陈随安一溜烟的往后面的菜园子跑去。
看着陈随安的背影,丁悦宛然一笑,这个陈随安明明都是二十岁一的男人了,可还是小孩心性,不过若非是他,自己恐怕早已经死了。
她是这梨花村的人,姓丁名悦,自小父母双亡,在叔父家长大,八岁就被带进城中的一家饭馆当学徒,直到十四岁,她练就了不错的厨艺,只是那一年她忽染重病被遣回家中,叔父不肯收留医治,将她丢在村口是奄奄一息。
是陈随安刚好路过,将她带到了这里治好了病,后来叔父一家来纠缠,她不想再回去,索性就自愿卖身在这里为婢。
刚刚将鱼虾收拾干净,丁悦就看到陈随安回来了,身边跟着的灰色衣衫的男子是沈肃宁,沈肃宁长得很是硬朗英气,个子比陈随安还要高出不少,一身满满的正气禀然,虽然现在他手中拎着一个菜篮子,却还是走得威风八面的。
“沈大哥。”丁悦连忙上前接过沈肃宁手中的菜篮子,篮子里是新鲜采摘的青菜还有几支嫩笋。
“公子昨日说想喝笋汤,今日便煮一些。”沈肃宁开口说道。
“好。”丁悦应下,“还可以做个清蒸桂花鱼,公子最是喜欢这道菜了。”
“嗯。”沈肃宁看了看天,“我去看看公子,随安帮着小悦烧火做饭。”随即就往右边走去。
陈随安小小的哼了一声,“公子现在肯定是在练剑,有什么好看的。”
丁悦笑了下,“只要是公子,不管是做什么,都很好看。”
绿草茵茵的庭院里,剑光隐隐,白影宛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