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你起来啊……”
流苏若是知道逼退卫长轻之后,换来的会是她这冷冰冰的身体,那她昨日一定不会如此伤她的。
只是如今任她如何后悔,如何哭泣,如何摇晃着卫长轻都已经没有用了。
流苏早已经六神无主了,她半趴在卫长轻身上,紧紧抱着她,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流年见状,连忙跑了进来,喊道:“皇姐,你按一下师叔的人中看看行不行!”
流年原本是不想打扰她们两的,只是听到流苏的哭泣声一直不止,她才担心地进来了。
第一次见流苏如此失态,她有些被吓到了。不过她总觉得卫长轻应该还不至于会到这种醒不过来的地步,以为她只是暂时晕厥过去了才会吓到了流苏,这才好心的提醒道。
闻言,流苏立马就照做了。
这么一按,不小心还按到了卫长轻脸上的伤。
原本毫无生息卫长轻,瞬间就疼得叫出了声。
“啊!!别…别按了…”
流苏的睫毛上还挂着泪,她怔怔地望着“活过来”的卫长轻。
卫长轻干咳一声,极不好意思地拭去了流苏的泪水,道:“别哭啦,我还没死呢……”
对上卫长轻那双意识清明的眼,流苏才反应过来。
“你耍我?”
卫长轻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会难过嘛……”
所以,这样就能拿死来骗人了吗?
流苏紧紧捏着拳头,强压着怒火道:“那你现在满意了?”
卫长轻老实交代道:“是有点小高兴……”
这下,流苏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
“卫长轻!能骗到我,你很高兴是吧?拿生死来骗人,很有意思是吧?看我为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你很得意是吧?”
“我……”
看着流苏那冰冷的神色,卫长轻不禁有些惶恐。
不止卫长轻惶恐,就连流年都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毕竟往日里流苏对谁都很温和,虽然笑得像只笑面虎,但至少看起来不会让人感到害怕。
如今流年才明白,就算是只笑面虎,那也是老虎。
老虎起怒来,总归是让人心颤的。
流年扶着房门,默默地退到了门外。
她这么一退,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闻讯赶来的华笙。
华笙拉住了流年,急道:“怎么你身上都是血?哪里伤到了?”
流年低声道:“都是师叔的血,我没事……”
华笙松了口气,又迈起了步子往卫长轻的房里赶去。
不料,她却被流年拉住躲在了外面。
“师傅,先等等再进去吧,皇姐跟师叔吵起来了,我们还是等她们吵完再进去吧……”
话音刚落,华笙就看到了怒然离去的流苏。
那脸色,黑的实在是有些可怕,也难怪流年不敢待在里头。
不过,她脸上那未干的泪痕,与她这样的脸色看起来倒是极不和谐。
华笙还未细想,便听到了屋里传来的“砰砰”声。
伴随着那杂声传出来的,还有卫长轻那急促的叫喊声:“流苏,你别走啊!你听我解释啊!”
不过,此时的流苏,已经走远了,自然是听不到卫长轻的声音了。
华笙与流年连忙赶进屋内,把摔倒在地的抱到了床上。
卫长轻扯着华笙的衣衫,急道:“师姐!怎么办!她这次真生我气了!”
华笙还未问清楚事情的始末,卫长轻便已急火攻心,猛地吐了口血之后,就晕死过去了。
这下子倒是把华笙吓得不轻了。
只可惜,这一回流苏却是不知道了。
流苏把自己关到房内后,沿着房门缓缓的跌坐到了地上。
她看了看自己还在颤抖不止的手,心下一片涩然。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也会为卫长轻心痛至此。
如今回头一想,她只觉得自己方才那愚蠢的行为,实在是可笑得很。
像个笑话一样,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嘲讽一下自己了。
流苏这边是清净了,可是聚在卫长轻房里的几人却是一阵手忙脚乱的。
前前后后忙了大半日,卫长轻才稍稍有些好转。
骆辛收了功,将卫长轻放平后,担忧地说了句:“楼主,表小姐这次恐怕是伤了根基了。若是不好好调理调理,日后她的功力,恐怕是难有进展了。”
华笙眉心紧蹙,道:“劳烦骆叔费些心思,可千万别让她落下什么病根啊!”
郑左将刚开好的药方交给觅夏,站起来向华笙请命道:“楼主,那些人实在是欺人太盛了!居然将表小姐伤成这样!属下愿带人前去替表小姐出口恶气,还望楼主成全!”
百晓楼中的这些老人,个个都把卫长轻宠到天上去了,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如今见卫长轻被伤成这样,心中自然是气愤的。
“左叔稍安勿躁,此事长轻本也有错,如今我们不该急着寻仇,先把她治好才是重点。况且……”华笙微微一顿,又继续道:“况且,那些人已经有人前去整治了,也用不着我们出手了。”
他们还在替卫长轻治伤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来告诉华笙,那些西凉人,已经被官府捉拿到大牢之中了。
官府敢冒着得罪齐王风险去捉拿西凉皇族的人,定是上头有人施压了。
除了流苏,华笙实在是想不出会有什么人会这么不顾后果的敢与那些人为敌。
西凉皇族,虽是异国之人,可那总归也是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