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体表层的千疮百孔的皮肤剥掉,并经南疆百虫将表层血肉啃食,并换上新的皮肤。
在她听来若是用现代眼光,这样的疗法确实不存在医学依据,但是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新的皮肤可以在正常光线下完美无瑕,但是若是在光线微弱之地,新皮肤的缺陷便会暴露,毕竟伤痕的褪去只是停留在表层,而他的伤痕更多是深入血肉内部的,即便已然痊愈,但是痕迹却尤为严重。
而她方才看到的,都是存在于皮肤底层,平日里看不见的真正的伤痕。
他的容颜并没有任何损伤,而身体的伤痕又可以用衣物遮挡,若是在寻常人看来,宁可四季穿上厚重的衣物用来遮挡疤痕,也不愿受百虫侵蚀之苦与去肤之痛。
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承受,其中缘由,她不需发问,心里便已经了然。
因为他终是要成为储君之人,整个天澜大国内,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男人。
皇家若是子嗣蓬勃,自然是好中选好,天赐权力恩泽,自然要赋予最完美之人,且不说是他满身伤痕,即便是寻常的剑伤留下的痕迹,也有可能因此错失储君之位。
她曾经以为自己很懂他,因为她事先知晓了他后来的暴君之路,若非是对权力皇位有极度渴望之人,又怎会成为整个大陆唯一的铁腕皇帝?
但是后来,她发现,皇位于他,已然唾手可得,天澜诸皇子,皆在他的控制之下,无人敢展露锋芒,没有任何竞争,那个令天下人流血牺牲的位置,似乎便没那么重要了。
再加上他为了她,长久流连在外,定然对天澜的大权笼络极为不利。
若是他是一个权力熏心之人,又怎会容得下半点威胁。
但今日瞧见他身上的痕迹,毫无疑问,这都是争权之时留下的,又让她重新开始了疑虑。
但是心里更多的是苦涩,尽管她未曾经历他的经历的苦痛,但是她却能从这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中看出斗争的惨烈。
原来他的胜利并非与身俱来,又有谁能理解,那身居天澜权力巅峰之人,纵然天赋神授,可还是尝尽了寻常人不知的心酸。
深爱一个人,就是会让两人的感触互通,看着他伤痕,她的心脏也像裂开了一道一直无法愈合的缝隙,令她无可控制的疼痛不已。
“这些伤……是谁弄的?”她抬手拭去眼眶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水汽,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胸前那道最醒目的伤痕,这一看便是长剑穿透胸膛,直指心脏,一种不留人命的手臂。
这样足以致命的伤有好几处,离心脏已经很近,但都完美地避开了心脏,心脏周围的一圈,反而是没有致命伤的。
她伤感中不禁有些想笑,若说他不是真正的君王,那谁还能是真正的君王,这么多夺命之伤都没有要他的命,这难道不正是说明是天意吗?
“怎么,想要替我报仇?”他的声音似乎格外随意,半开玩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