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起身,向他身边挪近了一些,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
察觉到他没有太大的抗拒,便又靠近了几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他没有反抗,双眼失了锐利,只得无奈地看着她。
她又靠近了几分,循序渐进,耐心极好地慢慢靠近着他。
她知道她此时与弦月的关系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令他不快,但是此人天生就有让人敬畏的气场,她自然也知需慢慢来。
许是他总是在任何面前都穿戴整齐气质出尘的模样,这样一个自画中自九重天走入现实的人,常人都应该会有几分要染指的渴望。
原本还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做,能够让他舒舒服服高高兴兴与她坦诚相见,但是大概是观察他面容的时间长了,加上室内灯火已经燃到半夜,灯芯都开始化成灰落下,光线变得暗了下来。
烛光跳跃,光影斑驳,彼此的面容都变得模糊了几分,这样昏暗的气氛反而催化了她的胆量。
她第一次感觉到在解开别人腰间束带的瞬间有前所未有的忐忑与紧张,她以为他的衣物都并非寻常,恐怕要费一番功夫,然而,若是他没有阻挠,便可如此轻易解开。
若是他阻挠了,那么天下武功再高之人也休想近他的身,她的手从衣料交叠之处伸进去,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她感到手上温度的异样。
原来他身体的温度可以这么低,恐怕只比那刚挖出来的冰玉温暖几分,许是这样的温度冲淡了她身体里的燥热,让她意识又清醒了几分。
她将他的衣物掀开,像是亲手揭开了掩盖一切真相的面纱。
但是她却愣住了,眼中并没有寻找到真相的兴奋感,而是一种久到没有尽头的沉默,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因为,她从前也见过他的身体,白璧无瑕得不像一个男人,现如今,也不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她视线所到之处,都是累累伤痕,但是没有一处是新伤,都是一些有年头的旧伤,重重叠叠,看起来触目惊心。
但是奇怪的是,这些伤痕为何她一年前却不曾察觉。
“为何……与从前我见到的不一样?”她不禁问道,声音有些发颤。
从前,他身上分明是见不到半点伤痕的。
过了良久,她听到自己面前传来低沉的笑声,那笑意流转在磁性的嗓音间,带有山涧空谷般爽朗与豁达,但是偏就那声尾音,像是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悲哀与无奈。
“南柯,皇权之争,都是建立在无数的杀戮与斗争中,受伤,无人可以幸免。”他的嗓音出奇稳重,给她一种老成而踏实的感觉。
但这样的解释非但没有打消她的疑问,反而令她愈发惶惑。
无极诸国,但凡叫得上名头的皇室之人,都被她一一令暗卫搜寻过消息,但是到了天澜这里,偏偏中间有足足七年的历史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仿佛所有人都未经历过这段未知的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