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那梦做的太吓人的缘故,昏睡中的张泽然依旧眉头紧皱脸色苍白,胸口的伤已经处理好了,脚踝也重新接上了,莫怀桑一直守在床边,怕是只要张泽然一开口,他就连忙凑上去的架势。
旅店的小二被半夜敲门本就怂的慌,开门就见一人摊着脸抱着垂死的人,本想以客满为要求赶他走,结果那人直接掷出一锭银子越过小二自己上楼找空房,小二也是第一次见这么自觉的客人一时愣在那里。等回过神来自顾去厨房烧了一盆热水,端了过去。
“客官可需要热水?”小二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看见烛火下一个人影在晃。
“···多谢。”莫怀桑开门接过热水,随后便关上了门。
“那客官可有什么其他需要,比如提前订早餐什么的。”小二此时发挥了自己的职业精神,只是这对莫怀桑来说就是烦人了。
“不需要。”见对方语气不善,小二也不好再多嘴,摸黑下了楼,去睡觉了。
放下水盆,莫怀桑回到床前,盯着张泽然许久,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上辈子怕是欠你太多···”莫怀桑替张泽然掖好被角自己喃喃自语道。
所以这辈子你做什么都能让我心惊胆战,还舍不得放开。
日上西杆,待张泽然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在哪里也无从追究,只是觉得有人拉着自己的手,见自己睁眼连忙放开,这时候的张泽然是看不清的,总觉得眼前一群浓雾罩在哪里,盯了半天才从身形和佩剑断出来此人是谁,张泽然有气无力的笑了一声,昨晚的梦真是差点要了自己的半条命,怕是晚一步自己就要再死一次了。
“莫···大道长···真是有闲心···竟会···竟会从山上连···夜赶下来···”张泽然每说几个字都要停下来喘口气,莫怀桑将手覆在张泽然手上,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张泽然也耗尽了刚刚攒下来的气力,让他再说也说不出口了。
“睡吧,我守着。”张泽然此时虚弱的很,但是但凡有一丝清醒张泽然就不会让自己睡着,这会儿正强撑着不让自己在昏睡过去,莫怀桑见了在张泽然胸口前抚了抚,低声安慰道。
张泽然不知道是真的撑不住了还是怎么的竟真的又睡了过去,这一睡竟是一天,什么梦没做,醒来便见莫怀桑在床边。
“···嘶”一向习惯了调戏的张泽然,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想着换个姿势,结果怎么动都会扯着伤口,这一叫倒是惊动了莫怀桑,抬眼见张泽然的脸因疼痛都揪到了一块儿,但除此之外并无大碍,便松了一口气。
“别动,若想伤的更厉害,我帮你。”莫怀桑面无表情的说着这句话,就算张泽然听出了调侃的意思,也不敢断定那是句玩笑话,但他也无暇顾及这些,刚刚那一动竟比直接拿刀刺下去还要疼,使的张泽然不住的倒吸凉气。莫怀桑替他调整着姿势,过后果真好受多了。
只是之后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静坐着,张泽然一直想问山上的事,再细想自己现在已经不是莫氏的弟子,莫怀桑也已经明确说过不想再提那事,一时间张泽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索性就这么静静躺着。
“饿了吗?”这么一说张泽然倒真有些饿了,从前日自己在庙里吃的一个馒头外,自己真的没再吃过东西了。
“嗯。”
不得不说被莫怀桑这么体贴入微的一照顾,张泽然还希望自己的伤好的慢一点,但要知道自己唯一的优点便是这打不死的小强命,拿匕首在自己胸口着么一刺竟然几天就养好了,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人家莫大道长终于同意自己可以出来转转了,早就在屋里快躺发霉的张泽然这才恢复了些精气神,在繁华的街上转了转,今昔不同往日,张泽然是看见什么买什么,反正有人在身后给自己付账,钱什么他又不用担心。
“你这女人别不知好歹···”前面突然出了热闹,一群人围着看,张泽然也想上前,但被莫怀桑拦住。
“你的脚···”莫怀桑还没说完,张泽然可不是能好好听人说完话的主,只顾着想挤到人群前面看个清楚,莫怀桑没法只能帮他开道,两人刚站到人群前就见一个人影朝张泽然倒了过来,张泽然下意识想接但却被莫怀桑一个拦腰抱了回去,莫怀桑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扶住那人的背,张泽然一见对方是个长相可人的美人不由得心里打趣儿,若是自己也是个女的,怕是莫怀桑左拥右抱心里美得很,但莫怀桑只是将那人扶稳便收手,但却没见抱着张泽然的手收回去,张泽然劲儿没他大只能挂在莫怀桑的胳膊上,不过倒也是省劲儿,张泽然也没反对,就这么挂着。
“多谢···”那人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就呼了过来,这下莫怀桑也挡不住了,清脆的一声,五根手指印便浮在那美人的脸上,周围围观的人也都慢慢散了,打人的正是青楼的老鸨,而这女子自然是青楼的艺伎。
“你当真是个祸害,当初就不该贪那一点钱把你买下来。”老鸨打完人气明显消了一半,本来是猪肝一般的脸色倒是消散下了一些。
那人被打了也不吭声,只是捂着半边脸这么站着,但听完后半句,脸色竟气煞白,身子不住的颤抖。
“你当初与那土匪勾结一起,把我一家杀了个精光,把我卖到这里你还好意思说是你吃亏了。”那人瞪着圆溜溜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