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这样子,怎么可以这样呢?”陆家瑜忽然醒悟过来,流着泪嚷着,“大夫,赶快给逸之哥用针啊?你不是可以护住他的心脉吗?尼可拉斯?你不是要带逸之哥回国吗?快点呀!”
孔棣和尼可拉斯对望一眼,明白她不知道手术的事,可现在对她解释也于事无补了,所以两人都没动。这一阵的哭啼叫嚷,引来十几个人在门口围观,有医馆伙计也有赶早来看病的客人。周逸之忽然间明白了,陆家瑜对他的感情绝不止于世兄妹,无力地劝着她:“银环,算了,事已至此,愚兄认了就是。”
“绝不!”陆家瑜说着从挎包里翻出手枪来。“咔哒”一声打开保险,对着众人来回晃,“大夫,快用针!尼可拉斯,叫人抬逸之哥上飞机,要不然,要不然我——”正说着“啪”的一声枪走火了。孔棣身后的灯柱断为两截,吓得他赶忙弯腰去拿针盒,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其他人也吓得不得了,门口的人甚至跑出去好远,再回头看。两个德国人看陆家瑜手里的枪乱晃也焦虑的左顾右盼,用德语问尼可拉斯怎么办。他是又惊又怕又无奈又同情,弱弱地冲他们喊:“hnell, hr auf sie。(快快听她的)”
二十分钟后,运河边的大码头上,一架墨绿色军用直升机缓缓升起。正副驾驶位置是大使馆两个人。周逸之横躺在机舱地上,身下铺着一床粗布条纹棉被,他在出怀仁堂的时候已经昏了。尼可拉斯背对驾驶舱,焦虑的眼神不时扫向对面,心里像打翻五味**,说不出什么滋味。在他对面坐的是陆家瑜,双手仍然紧握着手枪,眼泪还在顺着脸颊往下淌。她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会为了她的逸之哥不顾一切,什么眼泪、金钱、面子,甚至生命都不在乎。
注:1德国南部城市。2位于山东省聊城市东昌府区古城中央著名古建筑,建于明朝。3门闩(shuan),老式门内侧的横插。4形容哭泣过度眼睛会红肿的像青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