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了车,由那仆人清理着呕吐物。
“说真的,老夫一直在首都境内,没再往南走过,没想到南方这么萧条,连处人家也难寻得。”桑夫感叹道。
“是啊,首都境内,那村庄可是不少,这下可好,连个营地都没,哪里找酒去?”黑龙魇抱怨道。
恩奇都道:“是你自己要跟着我去,不是我强要你来,你应该想到会吃苦的。”
“你当我吃不下苦?我二十四年流浪猎人白混的吗?我不是吃不下苦,是不能没有酒,懂吗?”黑龙魇争辩道。
“你们不要说话,老夫,好像...”桑夫竖起耳朵,鼻子一动一动,似在空气中嗅着什么。
“怎么了?别卖官司。”黑龙魇好奇问。
“老夫,好像闻到一股诅咒的气味。”桑夫道。
黑龙魇听了,也认真朝着空气嗅了起来,道:“确实,我也闻到了,那好像是...”
“你们都闻到了?”
恩奇都可什么都没闻到。
“年轻人,你鼻子不灵啊。”桑夫脸上重新浮现出自信的神态。“这股味道,如果老夫没有闻错,应该是白虫的味道,没错,就是那种白虫。”
“不是吧?这明明是腐尸的味道。”黑龙魇又朝空气中闻了闻道。
两人所闻气味不同,一时竟争论了起来。
恩奇都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这两人中的哪一个,一个是天才巫师,一个是经验丰富的流浪猎人。
等等,恩奇都心中突然开悟‘为什么他们两人中非要一人有错呢?若逆转思维,他们两个都没有错的话,那便是白虫寄生在了腐蚀的身体内,便是正解。’
想到这,恩奇都道:“别再争了,可能真是白虫,我们绕行。”
“绕?怎么绕?四面八方都是这种气味,根本无法分辨是哪面传来的。”黑龙魇急道。“若真是白虫,我们都得栽在这。”
“我们向后退,一定无错。”恩奇都道,毕竟来时没有遇见白虫。
桑夫忽然凝重了起来:“不,不是无法分辨气味在哪边传来,而是四面八方都有这种气味,那些白虫正向我们包围,只是隔得太远,我们还看不见。”
黑龙魇捂着头:“天,恩奇都,我明明听到过你的故事,知道南面有白虫,为什么还会跟着你来冒险?”
“你以前不也总是冒险吗?”恩奇都道。
“那能一样吗?那是有赏金的,我是为了我老婆的生活去拼命。”
“好,我付给你赏金,一千伦,桑夫,拿给他,我记得你带来五千伦。”恩奇都道。
“我在开玩笑你不懂吗?我怎么会收你的钱。”黑龙魇情绪忽然激动:“何况她已经死了,我要那么多钱还有什么用?再好的生活,她也永远无法享受了,永远!”
说到这,黑龙魇蹲下身,捂着眼睛,好似在流泪。
恩奇都心中升起愧疚,心想自己怎么又把话题引向伤心处.
桑夫忽然道:“恩奇都,其实我知道你的用意,你让我跟着你,无非就是利用我渡过白虫这一关。”
恩奇都转头看向桑夫,这个老人的表情充满严肃。
“但我何尝不是在利用你呢,我儿时的梦想便是成为一个国王,不是那种占山为王的野领主,而是被其他国家所承认的国王。”桑夫郑重的说道。“我可以帮你对抗首都,但你也要帮我彻底推翻首都的政权,然后助我称王。”
桑夫走向恩奇都,目光坚毅的与恩奇都对视着:“若可以,我们就是永远的朋友,我会尽力帮你化解一切危机,若不然,一会的...”
“当然可以。”
打断了桑夫还未说完的话,恩奇都斩钉截铁的答应了桑夫的要求。
桑夫微笑着,老眼中滴出两粒眼泪:“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相信你这样的一个小子,但我的梦想,就只能赌在你身上了。”
黑龙魇见没人搭理,起身凑向桑夫:“听你的意思,你有把握对付白虫?”
桑夫点点头道:“它们的战斗力并不可怕,主要怕的是被感染,被寄生,一会我给你们每人加持一道防护法印,你们注意别被它们的物理攻击打破法印,那么它们就无法寄生你。”
恩奇都心道,这个比较简单,那些白虫附体的士兵,动作上较之人类缓慢,以自己的身手,不易被击中。
黑龙魇却摆了摆手:“不成,它们若是来得多,双拳难敌四手,我体力有限,如何能保证自己不挨砍?”
桑夫道:“放心,你就算挨砍,只要我们拼命突围,到时我会治愈你。”
正说着,恩奇都隐约听到,四面传来阵阵脚步声。
“我怎么办?”清理完呕吐物的仆人,悄悄走过来询问桑夫,显然,他之前听到了三人的对话,知道接下来将发生危险。
桑夫看着仆人,皱了皱眉,叹口气道:“你跟我这么久,也是受了很多苦,这次危险很大,我没工夫保你,唉,只是,被白虫寄生是会痛苦到生不如死的。”
仆人眼巴巴的望着桑夫,问:“那我该怎么办啊,大人。”
“你现在自杀吧,快点,还能死的痛快些。”桑夫神情略带怜悯。“不然一会,你便没机会了。”
“大人...”仆人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望着这个自己一生所信任的大人,觉得此时这个要他死的大人对他而言是那么陌生。
桑夫解下腰间的短斧,递给仆人道:“拿着,用它往自己的头上敲,大力点,很快的。”
仆人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