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痛苦的,那将是解脱。”桑夫继续道。
“等等,你是要他自杀吗?”恩奇都注意到了这边,走过来问桑夫。
桑夫点点头道:“一会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增加突围的可能性,根本无暇顾忌下人。”
“即便那样,也不能抹去他活着的权利。”恩奇都道。
“是吗,老夫认为,权利是靠自己争取的。”桑夫盯着低头看斧的仆人,继续道。“而他现在对我们而言是个累赘,恩奇都,你要明白,就算是施舍,也要看情况,我们没有那个条件让我们随意施舍。”
“他为我们辛苦的赶着马车,更为你服伺了一生,这样也不值得你同情么?”恩奇都盯着桑夫的眼睛。
桑夫的眼睛闪过一丝怜悯,道:“我当然同情他,但不能让区区下人耽误了我的梦想,不是吗?”
那仆人抬起头,看着桑夫,他的眼中流出泪水:“大人,您还记得,您曾说过,当您的梦想实现时,您会让我过的和您一样幸福,从那时起,我就心甘情愿的跟着大人,不辞辛苦,您还说过,要给予我最高的仆人待遇...大人,这些您都忘了吗?您...”
桑夫转过身,闭上眼睛:“不自杀的话,就自生自灭吧。”
“自生...自灭...”仆人看着手中的短斧,他彻底失望了,他已被跟随了数十年的大人所抛弃。
不知何时,天已暗了,阴云中落下了阵阵雨点,仆人抬起头,他脸上的泪被雨水冲刷着,他手中的斧缓缓抬起。
“我...我这就,见鬼去吧,你的梦想!”随着吼声,仆人手中的短斧猛的向着桑夫的后背砍去。
这是一个致命的偷袭,这个距离,恩奇都都未必能够反应,何况桑夫。
仆人知道,桑夫将要为自己的自私付出代价,想到这里,仆人觉得自己为桑夫奉献了那么多年的光阴,也值了。
却听‘当’的一声,仆人的短斧似是砍到了坚硬的空气,斧头直接被震飞出去,仆人也被震的连连后退。
桑夫转过身,先是一副吃惊的表情,随后怒视着仆人:“为什么攻击我?”
“呵,我,我知道的,我永远是一个小人物,我杀不了你,但我要说一句,桑夫,你不得好...”
仆人还没说完,便被桑夫一拳打倒,桑夫一脚狠狠的踏在仆人的肚子上,怒问:“你为什么敢攻击我?”
仆人的嘴角流出鲜血,惨笑着问:“那你为什么舍弃我,我一生都在跟随你啊...我的大人。”
桑夫低身,一拳痛殴在仆人的鼻子上,打的仆人鼻孔直翻血,桑夫恶狠狠道:“一个下人都敢攻击老夫,攻击未来的首都之王,这世界还有道理吗?”
说着,桑夫又是三拳,接连殴打在仆人的脸上,桑夫喘着气,似是被气的不轻,他抬起头,看向一旁的恩奇都,问道:“你说,这世界还有道理吗?”
“你打他就是对的吗?”恩奇都平静的问。
“有什么不对?我养了他几十年,这就是他的报答?要不是我提前给自己上了防护法印,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老夫!”桑夫说到这,心中更气,又是几拳,连续向着仆人头脸招呼过去,打的那仆人面目模糊。
仆人惨笑骂道:“你不过是,欺软怕硬的狗罢了,你就是...”
桑夫突然狠狠掐住了仆人的脖子,使其语声戛然而止,仆人伸出手,试图掰开脖子上的手,但气力已不济,根本掰不开。
桑夫瞪着仆人那因窒息而扭曲的面孔,凶狠的问:“现在说,谁是狗?”
仆人想说话,他的喉咙努力的发出了几个音调,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仆人的手缓缓垂下,他死了。
桑夫喘着气,直直的看着一动不动的仆人。
黑龙魇在一旁看的呆了,此刻才反应过来:“他,他死了吗?”
桑夫没有答话,恩奇都也没有开口。
片刻,桑夫突然哭了,趴在了仆人的尸体上,痛哭着。
恩奇都默默看着这一切,从何时起,生命是如此低贱,可以被如此轻易的扼杀与践踏。
四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举目四望,恩奇都看到了那些身着铠甲的士兵,只是那些士兵裸露出的部位不是血肉,而是白骨。
“比想象的还要多。”恩奇都拍了拍看傻了的黑龙魇。“准备好,要突围了。”
“哦,哦。”黑龙魇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剑柄被他捏的紧紧的。
桑夫站起身,用袖子抹了两把脸,走到一旁捡起那把短斧,轻声道:“走吧,看运气了。”
恩奇都把晕迷的女孩绑在背上,由桑夫给四人一人加持了一道法印,四道法印画完后,那些被白虫寄生的尸骨大军距离几人已经很近。
“一起往那边。”恩奇都以手指南,随后率先冲向南面的寄生大军。
乱,场面很乱,那些被寄生的士兵没有丝毫的章法可言,都是一股脑的举起兵器向恩奇都砍去,恩奇都双刀挥舞着,砍杀着,在这混乱之中,恩奇都只能感觉到白浆不停溅射在自己的脸上,他不知砍倒了多少只寄生体,自己身上的那一层防护法印,早就破了。
一边砍杀,一边向外挪动步伐,不知过了多久,恩奇都总算杀了出来,身上却是糊了一层白浆。
恩奇都使劲奔跑着,直跑到一片树林之中,总算是甩脱追赶的寄生体大军。
喘着粗气,恩奇都感到流失的体力正缓缓恢复着。
“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