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温宛就跟走马灯一样,跟在温良贵的身后,到处给人拜年。
半年来,他们家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人,尽管大家昨晚在一起吃的饭,可是礼节一点都不能少,该做的全做了,中午的时候,就留在朱大伯家吃饭。
温宛很想去给梁中医拜年,可是他住在陆家,温宛不想新年第一天就讨个无趣。
午饭是温宛张罗的,自从朱家儿子去世,连续好几年过年,家里都是冷冷清清。看到温宛在厨房里忙活,朱大娘躲在暗处偷偷抹眼泪。
“你这人真是的,被孩子看到心里多不舒服?”朱大伯出来倒水,看到老伴这一幕,不禁埋怨道。
朱老太赶紧掀起衣襟抹抹眼泪。
“你跟孩子说了那事吗?”朱大伯低声问道。
“没、没有。”
“咋不说呢?你还等啥时候说?非得出事才好?”
“呸呸呸,老东西,大过年的说点好听的,孩子累了一年,我想让她好好过个年,哪有你说的那么下作?”
朱大伯自知失言,呸了口吐沫,权当刚才说的都不算数。
“是我着急了,可是这事非同小可,怎么也得让孩子知道才行。”
“跟良贵说吧,小孩子都想趁过年好好玩玩,让她出去找小姐妹们说说话,这事本也应该大人操心才对。”
朱大伯点头同意,抻脖往厨房瞅瞅,小声对他老伴说,“别让小宛过来。”
朱大伯拎着茶壶进来,温良贵拧着眉头还专注的盯着棋盘,“大叔,我想好了一招,你快看……”
还没等温良贵给他展示,朱老爷子一把打乱棋盘上的子儿。
“良贵,你过来我跟你说句话。”
见他严肃,温良贵愣住,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二十八那天,我跟你大婶在外面整理货柜,来了几个人买瓜子,其中一个小子跟另一个人说接了一个活儿,可惜事没办成,对方不想给他报酬。”
温良贵听得一头雾水,“大叔,啥人啊?我听不明白。”
“你别打岔,我还没说完。”朱老爷子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本来我也没在意,可是那个抱怨的小子提到小宛的名字,我就好奇的多看了他几眼,那小子挺警觉,买完东西就急匆匆走了。”
“我还是不明白啊,现在小宛的名字满大街都是,小宛辣条,连电视台都给做过宣传,有几个不知道的?”
朱大伯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计较,可是也不能说出来,毕竟这都是他两口子胡乱猜疑的。
“总之你注意点,小宛是个女孩子,总抛头露面的,肯定会惹的一些人嫉妒。”
一直到吃完饭,朱大伯发现温良贵似乎并没有上心,心里更加不愿意,等人走后,就跟老伴发牢骚到,“这个良贵啊,平日里就紧张小宛,今天我说的事明明很重要,结果你看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朱大娘也叹口气,“要是那天咱俩问问那小子就好了,何苦到现在这么闹心。”
两人想上炕休息会儿,听见外面有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陆家兄弟。
“你来的正好,我这心慌慌的,你给大爷分析一下。”朱大伯抓着陆君的手不放,要说他接触的小辈中,除了温宛,只有陆君是他最中意的孩子。
听完朱老爷子话,陆君沉思片刻,问那人什么相貌,可曾见过,年纪几何等等,事无巨细,都问了个遍。
“大爷,你不要担心,有我在身边,小宛不会有事的。”陆君好心安慰道。
“对对,我觉得也是,你可要保护好小宛,这孩子不容易,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她。”
拜完年之后,兄弟俩回河东,今天温家也都回来住,不用再去双安。
“哥,朱大爷说的事会不会跟厂里投毒的人有关?”路上陆畅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有可能。”
“是谁想害小宛姐?秦莎莎还是钱晓明?”
陆君苦笑,他要是知道不早就去把人揪出来了吗?
“我会提醒小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被他哥不信任,陆畅一下子就恼了,红着眼睛跟陆君吼道,“我才不会说,我嘴巴很严的。”
陆君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我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爸妈。”
“我知道,可是爸妈他们误会你的时候,我总不能不辩解,我替你不服。”
这下可逗笑了陆君,“你管好你自己就行,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后不管他们三人说啥,你就当没听见。”
“说的倒轻巧,你总不能跟爸妈顶牛,这样会连累小宛姐的。”
陆君心下一沉,他弟弟说的没错,温宛就是他的软肋,他不想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可是目前他没有说服父母的信心,积怨不是一天两天就养成的,范云芳对他的厌恶和憎恨,从他懂事起就深深扎根在心底,小小的他如湖中一颗浮萍,在风雨中飘摇,没有任何安全感。
若不是后来陆显赫把他带到部队,陆君真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茁壮的长大。
陆显赫对他的严厉和冷酷,比起范云芳的冷漠和排斥,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好在陆畅的出生,才让范云芳对他的厌恶降到最低。
范云芳不喜欢他,原因是啥,连陆显赫都说不出来,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可是陆君没有勇气去问。
他不想去触这个霉头,在他内心是很感谢范云芳把他带到这世界上来,给了他命的人,他一辈子感激,可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