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南风馆是什么地方,但却没有想到会给孩子的心里留下这么大的阴影。那些丧尽天良的东西,真是该死,拐卖孩子的人更是该杀。
义愤填膺眉头深锁,许氏捏紧手中的帕子向前坐了坐。有些话想跟梅心说,但是在舌尖上打了个转她又咽了回去,思来想去说:“这是自然,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只是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年纪就遭逢大难,以后可怎么活?心儿,你对他是怎么打算的,等他伤好以后送他回凉州吗?”
看他今天的样子身上的伤似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是送回凉州的义英堂,那也快了。
见许氏十分关切似乎很喜欢孙景行的样子,梅心回答说:“原来我是这么打算的,可他母亲不在了,他现在的状况又不好,还是特别恐惧,送回去只怕得不到很好的照料。还是先在我身边待着吧,等他完全好了,恢复到从前了,我再问问他的意思。他若是想回去我就送他回去,他若是不想回留在王府里也是一样的。”
“舅母不知道那孩子是块读书的好料子,我打算让他继续读书,以后若是能考取功名,也算是梅家对他爹娘的交代了。”义英堂里出来的皆是将士遗孤,与梅家的家生子不同,他们都不是奴籍。所以,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考取功名的机会。
同样,义英堂里读书好的孩子也会继续送他们读书以及进京赶考,只是梅家不会帮着运作,中与不中能走多远全靠自己的实力。当然,梅家也不求回报,以后如何还是他们自己选择,梅家只是帮扶。
莫名提起的心落下了,许氏道:“如此甚好,他父母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心儿,得亏是遇见了你,要不然这孩子那还有命在。可怜见的,福祸相依也是他的造化了。”
可不是他的造化吗,梅心善良定不会亏待他,以后只要他肯努力,肯上进,自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
义英堂办了多年,历经几代人,不知道养活了多少将士遗孤。梅心没有什么感觉,只认为这是自己的分内事,举手之劳罢了。微微一笑说:“我所做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当不得舅母如此夸赞。舅母,外祖父和外祖母还好吗,身体可还硬朗?”
“身体都还好,只是为了你大娘的嫁妆生了一场气,你外祖母又哭了一场,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说起自己婆婆许氏就愁容满面,都说老孩儿,老孩儿,越老越像孩儿。已故的女儿丢了嫁妆,公公大骂了皇上也算是出了气,骂过之后也没有多想。婆婆心思重,哭了一场后就病了,尤其是最近这两天总说梦见女儿,吃不下睡不香,她都快愁死了。
梅心看她唉声叹气的并不信,示意云罗她们到外面守着后,她压低声音悄悄的说:“大娘的嫁妆没有丢,只少了几块玉佩,其余的都在库房里锁着呢。”
心中一震大吃一惊,许氏脱口而出道:“真的?那皇上怎么……皇上怎么赔了?”
十万两银子她可是都听丈夫说了,而且楚怀王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是假的。
梅心笑了,抬手提壶给许氏倒了一杯茶,她笑眯眯的说:“是赔了,不过他并不知道嫁妆没丢。舅母也知道楚怀王与皇上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上面又有皇太后压着。皇上顾念手足之亲急着销毁罪证,问也不问就把上官新柔身边的人全部都杀了,人死无证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了。还有我回府当天就把府里的丫鬟婆子全部都换了,卖的远远的,自然也就无人知晓了。”
“大舅母,你回去告诉外祖母,大娘的嫁妆不但都在,我还帮哥哥讨要了利息。有了这十万两银子给哥哥成婚,聘礼什么的就不用再发愁了。”
被带进宫的账本子上云罗动了手脚,皇上不可能查的到,而据她所知账本子当天晚上皇上看完就烧毁了。
没想到她年纪就有这样的城府和胆略,许氏看她更不一样了,直觉的她不像梅家人,与梅战南一点儿也不一样。
心里紧张,许氏下意识的扭头向门口看了看,见云罗守着,她压低声音急急言道:“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这……这可是欺君罔上,这要是被查出来可是要杀头的。”
感觉到她紧张的手都在抖,梅心赶紧反握住她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抚道:“舅母别害怕,知道此事的人都死了,账本子也都销毁了,查不出来的。而且此事连上官新柔都不清楚,大娘的这些嫁妆是被管家给私吞了,只是当时还没有从府里运走而已。所以,算不得欺君罔上,顶多也就是知情不报。舅母别担心,就算那天皇上真的知道了,我也有法子应对。”
嫁妆单子她都毁了,皇上那记得上面写些什么。再说,他本就是有意补偿拿银子封她的口,他就是知道了也不敢明说,更不敢放到明面上治罪,顶多就是暗地里给她穿鞋。
威逼利诱不要脸的招他全部都使了,她现在难道还会怕他给自己穿鞋儿。
看梅心言辞凿凿胸有成竹的样子许氏心下稍安,但她还是很不放心,毕竟她年纪太了,做事思虑不周。她决定一会儿回家还是跟丈夫说说,看看有没有那里需要补救的,以免日后招来大祸。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许氏语重心长的说:“你有应对之法自然是好,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做了,太危险了。你外祖母虽然心疼你大娘的嫁妆,可她更在意你们的安危,以后万万不敢再这么鲁莽了。”
伴君如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