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拿起案上的一坛酒,揭开酒盖,在眼下晃了晃。
容若一看酒坛,脑中便有两字一闪而过。
“可栖,对吗?你叫可栖。”
男子猝不及防一顿,继续晃着酒坛。
“是何字?”
“可人的可,栖泊的栖!对不对?”
“……对。”
“简单简单,那就是我赢了。”
容若心中暗松了口气,要不是她忽然记起从可栖那骗去的酒坛,裹着盖塞的红布上写有两个字,索性赌了他的名字,今天怕是真要从这跳下去了。
“那不行,谁知道你从哪看来的?”
可栖抬起酒坛,往耳杯中倒了一盏。顿时酒香四溢,衣衿沾香。不得不说,可栖的陈酿,世间一绝,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心动。
“你怎还耍起赖皮了?”
“是吗?说不出来,今日还是要从这里跳下去。”说道,可栖狡黠笑着,从袖袋中掏出一把雕花匕首,刀刃出鞘插在案几上。
容若蹿起身,攥紧拳头,如果可以,她着实想一拳了这个人。但就目前来看,容若自是知道打不过他。
“想好了吗?说说我这名字作何解?”可栖弹了弹刀柄,随后看向容若。
容若咬着唇瞪了回去,心中暗觉今日自己是冲动了,不该独自前来。上楼之前,以为可栖就算不是通情达理之人也不会行为如此乖张。
“你说不出便还是输了。”
容若看着那明晃晃的匕首,身子便开始冒汗。这要如何猜,想破脑袋也怕是猜不出。
可栖拔出匕首,一闪而来。容若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扼住下巴动弹不得。他反手一扔,匕首腾空而起,寒光乍现,刺向容若右眼。
容若大惊,吓的慌忙闭上眼睛,心中如一团乱麻。
“等等!等等!”
只是一瞬间,容若脑门便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在乱做一团时,“可栖”二字好似串成了一首诗谣,挂在她的嘴边。容若心中隐隐有声音在吟唱,脑中不断重复,这几句话像是信手拈来,便脱口而出。
“心如鲲鹏翼,扶摇九万里。苍穹以为冠,随枝可栖居?”
可栖一听,觑着眼睛撇过脑袋,轻扬手腕随手便仍了匕首。
“无趣。”可栖放开容若,失神的瘫回榻上,举起羽杯一仰而尽。
“……对了?”原是随口胡诌的话,容若也未抱有期待。
“一字不差……连话都一字不差……”可栖愰着耳杯,喃喃自语道。
“真的……对了?”
“对了……”
容若有些不敢置信,真是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或许是哪个名人作的诗,她自小背得,今日便会脱口而出。
“不管怎样,你输了!可不许赖皮!”
容若见可栖出了神不作答,以为他又要赖账,便使劲晃了晃他。
“我说,你不许耍赖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晃的我酒都洒了!”
“听见就好,该怎么做你该知道吧?”
“知道!我这就去取了那小厮的左手。”
可栖放下耳杯,起身便要闪去门外,容若一听要取小厮眼睛,想都未想赶忙向可栖扑了过去,一把将他扑在地上。
“小娘子,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可栖翻过身,支起头笑着。
容若见可栖一副欠打嘴脸,翻去了一记白眼。
“急什么急!谁让你取小厮左手了……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你把他打发走便好。”
“那好吧。听你的。”
容若听后,总算彻底松了口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还说小娘子不心急?打算趴到什么时候啊?”
可栖扯了扯被容若压着的衣袖。
“我……咕……”容若蹿起身,正要开口,肚子便叫了起来。
……
“看来小娘子是饿了啊,那也不能饥不择食嘛。阿珍,弄点吃食来。”
可栖伸着脖子,朝门外喊了一声,闷锁也随声而落。
“你不是傍晚吃了些,怎么又饿了?”
“……还不是被你吓的!”
“我也不就说说,哪会真去挖眼睛让你跳下去?你胆子什么时候这样小了?我看你骗我酒时,也不见你害怕。”
“今时不同往日啊,没人在我旁边撑腰……恩?你怎么知道我吃过了?”
“要不然,你的首饰也不会丢。”可栖摊开手,摇了摇头。
“你!……如此卑鄙!”
此时,酒菜已上齐。可栖挽过衣袖,为容若递着筷子。
“我承认。”
容若见可栖端过一盘菜,拿起筷子在里面仔细挑着些什么,挑完后又端了回去。
“你在挑什么?”
“姜丝啊!”
“姜丝?”容若眉头一皱,瞅了一眼可栖。
在芸芸众食材中,她什么都能吃,唯有姜碰不得。甚至夸张到,一吃就闹肚子。她以前是不信,但是试过多次后,效果是立竿见影。所以在吃饭时,总是仔仔细细挑出,为此陌桑还怪她挑食。
“我们认识?”容若猝不及防问道。
可栖一怔,随后放下筷子粲然笑着。
“认识!认识!怎么不认识,这儿所有的美娘子我都认识!”
容若抬起头,与可栖四目相接。发现他眼底的笑意,带着些许期待,期待着她追问下去。容若心中闪过一丝踌躇,躲闪起可栖的眼神,拿起筷子埋头扒起了饭。她怕若是追问下去,会问出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可栖见容若不接话,脸上蕴起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