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两扇高大的朱红色木门,就进入了祖庙里。
祖庙最里面四栋青砖琉璃瓦祠堂的并列而立,四栋祠堂高大宏伟,由左至右,分别是刘李房宋四大家的祠堂。
此刻最左侧的祠堂香火萦绕,阵阵跪拜声响起。
与四栋高大祠堂形成对比的,是前方错落不齐、大小不一的各家祠堂。
各家的祠堂虽也是规划成列,但与整齐划一高大宏伟四家祠堂相比,前方各家的祠堂更加杂乱无章,制式不一,高低不同,甚至有一些祠堂就直接是用木板搭起来的。
谢随风在前,宁言紧跟在后面,走在祖庙里的主道上。
沿着主道,走过杂乱无章的祠堂,一颗数十人合围的老槐映在眼前。
槐树左边一只巨大树干上悬挂着一口青铜雕纹钟,青色的铜锈斑驳陆离,形成一种特有的庄重古朴的美感。槐树右边树荫下,摆放着一口巨大四足方鼎,鼎中拇指粗细的高香插在灰烬中,高香点燃之后产生的烟气,熏着上方的几片槐叶不停的翻转。
谢随风和宁言绕过槐树,跟着人群站在不远处。
前方庄严肃穆的宋家人,正一板一眼的行着古礼,就连最顽皮的孩子也在父母的教导下,学着长辈行李跪拜。
人群最前方,身穿青纹鹭鸶绣云服的青年男子,手举三炷高香,站在祖宗牌位之前,恭敬地拜了三拜。在旁边白发老人的示意下,青年起身上前,将香插在黄铜香炉里,之后拿起手边的金杆雕龙笔,沾了沾金粉研磨成的金色墨汁,在旁边的槐木板上起手,恭恭敬敬的写下宋格礼三个字。
身后一应宋家人,看着前方的青色官袍青年男子神色复杂。不同于刘李房三家,宋家祖祖辈辈靠做生意赚钱,在宋家人眼中,经商之道才是根本,学习经纬、背读圣贤,是只有不务正业的子弟才会做的事。
当初,听到大房长子宋格礼要弃商学文,二房三房的人表面恭贺长房,称赞说“格礼少爷天资聪慧,一定会读出名堂来的”等等类似的话语。其实背地里都等着看长房的笑话,到时候书读不成,生意也做不了,他们二房三房的人就迎来了出头之日。
可宋家二房三房的人哪曾想到,宋格礼随随便便一读,就读出了一个文状元,果真应了他们的“读出名堂”。更甚至,这么小的年纪,宋格礼就在祖庙里的槐木板上写下了名字。
宋家祖庙里,有一块来历悠久的槐木方板,只有历代家主以及对宋家有大功的人,才有资格在那块槐木方板上写下自己的姓名。作为宋家第一个礼又极得那位大陈国主的青睐,使得宋家的生意在大陈国内推广开来,在得了宋家那位老祖宗准许之后,宋格礼成了他这一代在木板上写下名讳的第一人。
祠堂中,一名宗亲祖老,站在众人面前,手持冗长的手稿,用深沉沙哑的宣读着祭文。
看到这一幕,谢随风对着身后宁言小声说道:“走吧,等会儿开始的那些繁文缛节很没意思,我去上炷香,咱们就回去。”
“好。”宁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过了那座燃着香火方鼎,宁言停下脚步,却见谢随风没有丝毫要上香的动作,仍旧朝着门口方向走去。
宁言有些诧异,提醒道:“不是要上香么?”
谢随风驻足,笑着说道:“宁姑娘你理解错了,不是在这上香,是去我家那座祠堂里上香。”
走到离门口最近的那一排祠堂时,谢随风掏出几枚铜钱,放在了门口驻守老人的桌子上,随手拿起三炷香,向着右边的祠堂走去,没有打扰睡意正浓的老人。
走到最右边,一座石块堆砌承担祠堂前。谢随风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香火,跪在祠堂前那块青石板上,恭恭敬敬的叩首三下。
“宁姑娘,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一路无语,等走进那条破旧的泥瓦巷时,从刚才就没说过话的宁言,忽然开口问道:“祠堂里供着的是你的父母么?”
谢随风有些局促,一抹悲切在眼中一闪而过,点点头说道:“是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爹娘就走了。”
“那,你这些年过的一定很苦吧?”
“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最苦的时候都已经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嗯,那晚上吃了饭,我就教你练剑吧。”
“不过,我现在还没有一柄属于自己的剑。”
“我身后这把槐木剑可以借给你用。”
“谢谢。”
“不客气。”
……
另一边,在外面玩够了的李雀儿,终于想起了回家。
院子里,李铁匠和自家媳妇,看着脸色煞白的李雀儿,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雀儿,你是不是又闯祸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李铁匠看着自家女儿,心疼的问道。
李雀儿拿着两块青色琥珀状的石头,双手不停的摩挲着,石头上分别刻着两幅人像,英气四溢的少女负剑而立,身穿草鞋的落魄少年神色拘谨。
看到小女孩手中的两块青石,身形高大的李铁匠,有些无奈,只能心疼的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
旁边的红衣妇人弯下腰,拿过两块青石,温柔的开口说道:“不是说好的不再乱扯因果了么你怎么不听爹娘的话?若是真受了反噬,伤了身体可怎么办?”妇人口气温柔,但手中却没半分留情,一只手拎着小巧可爱的耳朵,拧着转了好几圈,完全不理会李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