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荷华那日看见无尘恢复了对云朵的记忆,她又羞又恨,也不管冰魄,一路御着剑向前狂奔,行到天黑时才停了下来,落在一个城镇中。荷华脑袋里全是无尘将云朵揽在怀中的影像,心中胡思乱想,乱成一团,她收了玉女剑一个人步入城中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夜幕初临,华灯渐亮,城中的酒肆、红楼此时生意刚刚开始,档口外灯笼高高悬挂,照亮了整个街市,街上人来人往,三三两两男女结伴而行。
荷华打小就养在玄天镜中,常年在山中修行,远离人世,对这凡世间人来人往的热闹景像打心里觉得厌恶,特别是那些手牵着手一同走在街上低声谈笑的年青男女,看得她分外刺眼。正无趣间,身后猛然被一物撞了一下,踉跄了两步。荷华转过头去,原是一乘小轿因走得急,被拥挤的人群逼了一下,撞到了荷华身上。荷华正准备发火,那乘小轿停了下来,轿帘一掀,里面露出一个身影,蓝衣素袍,青丝如墨。
“怎么停下来了?”那男子生得十分俊美,怀中抱着两本书籍,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一头青丝松松软软地用粗绳系着垂散在胸前,随意而慵散。
“人太多,不小心撞到这位姑娘了。”轿夫低下腰,躬身解释道。
那男子眉眼一抬,正好对上荷华的视线,那清冷淡漠的样子竟然与无尘有几分相似,看得荷华莫名心跳,竟然愣住了。
“姑娘可有受伤?”男子淡淡地问道,声音也是清清冷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荷华摇摇头,眼睛却一直盯着男子看,那男子哦了一声,对于荷华的目光明显有些厌恶,也不再说话,放下轿帘,吩咐轿夫继续前行。
荷华呆立在街中,望着那乘小轿渐行渐远,竟如着了魔一般,身不由已地也跟了上去。那乘小轿慢慢离了大街,左转右拐进入一座庭院内。荷华站在院门外,抬头一看,那院门口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如意阁”三个大字,牌下高高挂着两个红色的大灯笼,院子很大,院内灯火莹莹,庭院深深,人影绰绰,里面时不时传出丝竹之声和男女间的调笑戏闹声。
荷华站在门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时候从院内走出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年纪三十不到,一张圆脸长得很是讨喜,眉目描绘得十分精致,那双单凤眼精光外露,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色。她脚还未跨出门槛,眼睛便快速地扫过荷华全身,眼角在荷华头上的玉簪和耳坠子上停留了一下,便立马堆出了一脸的笑容,冲荷华热情地招呼道:“哟,这位姑娘怎一个人站在门外,快进来坐坐。”
荷华闪身避开红衣女人的拉扯,说道:“我找人。”
“找人就对了,来我们这玩的都是来找人的,环肥燕瘦,潘安宋玉,想找什么样的人都有,随姑娘挑选,保证让你满意。”红衣女人也不介意荷华的嫌弃,依然是一脸笑意,热情得很。
“是吗?”荷华突然笑了,心中暗道:“这世上的男子多的是了,以我荷华的条件想要找什么样的不成?何必看人脸色!”想想,心中释然,便随着红衣女子进了院内。
院内来来往往许多俊男美人,隐在灯火幽暗处窃窃私语,打情骂俏。红衣女子应是个头儿,来往的男女皆称她做红姑。荷华再不经世事也知道这是一家风月场所,这红姑便是老鸨了。如果是以前荷华对这些风月之地是不屑一顾的,可今日却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没有拒绝,一路随在红姑身后。院子里和院外不太一样,曲径通幽,建得十分雅致,穿过两个院落,红姑将荷华引入一个林间的独栋小楼中,屋中布置也很别致,点着红烛,蒙蒙胧胧,让人有种暧昧的感觉。
“姑娘先坐着,我去安排一下,上些酒菜。”红姑将荷华引入屋中,殷勤地说道,人却没有动,荷华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从兜中抽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红姑热情地接了,瞟了一眼上面的数字,脸上的笑便生动起来,一双凤眼款款生情。
“姑娘先歇一会,我马上下去安排,顺便叫两个小哥儿过来陪你,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样的?可有熟悉的小哥?”红姑笑眯眯地将银票对折收入怀中,对荷华说道。
“刚才乘小轿进来,身上穿着蓝色衣衫的可是这里的小哥?”荷华问道。
红姑微微一愣,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有些欠意地说道:“姑娘说的应该是我们如意阁的玉哥儿,只是玉哥儿脾气不好,前日里得罪了客人受了罚,今天恐怕是不方便伺候姑娘了。”
“无妨,唤他过来说说话。”荷华又从兜里抽出一张银票,看都没看便递给红姑,红姑打开银票一看,眼睛更亮了,乐得嘴角都合不上,一叠声说道:“我这就去,姑娘等着。”说罢回身交待了门外的小丫头几句,便一阵风似地走了。不一会小丫头们便给荷华上了一桌的好酒好菜,荷华对这些粗俗的酒菜并不感兴趣,只静静地坐着,手中把玩着酒杯,看着桌上的红烛发呆。
不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屋外候着的小丫头在外面轻声问道:“姑娘要找的小哥儿来了,可否现在进去?”
“让他进来吧。”荷华收回思绪说道。
门声一响,屋门被推了开来,红姑带着两名俊俏的男子立站在门外。
“玉哥儿身体不好,我怕怠慢了姑娘,所以把欢哥儿也一起叫来了。”红姑抬脚走进屋来,对着荷华笑得一脸如花灿烂,再一回头时,便换了一副冰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