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望着无尘默不作声,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无尘情不自禁地伸出另一只手抚上云朵的脸庞,将滚落的眼泪接在手中,那带着体温的液体落在指尖,融入肌肤,有种痛从无尘内心深处龟裂,那段被云朵强行封锁在识海深处的记忆如洪水滔天一般冲了出来,让人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你是……云朵。”无尘大手一带,猛然将云朵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他低叹一声说道:“云儿别走,不要离开我。”
“师父。”云朵一声低呼,眼泪如雨般落下。
荷华未曾想到的是无尘竟然会怀疑自己,而且还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谎言被勘破她心中有些忐忑正预备上前向无尘解释,可眼睁睁地看到云朵投入无尘的怀中后,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妒忌和恨意,她银牙紧紧咬住下唇,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师父,你身体可是都好了?”云朵在无尘的怀中哭了许久,终是收了泪水,她看着无尘胸襟上浸湿了一大片,衣色显出暗暗的深蓝,不由得脸上一红,急忙离开无尘的怀抱,抬起头来弱弱地向无尘询问。
“无事。”无尘低下头去,卷起袖子为云朵擦拭干净脸上的泪迹,轻声叹道:“让你受委屈了。”
云朵心中一窒,泪水禁不住又滚了下来,慌得无尘不敢再说,只捉着衣袖去给云朵擦拭脸上的泪水,可擦了左边,右边又落下,擦了右边,左边又落下,只弄得无尘乱了手脚,摇头说道:“云儿这是喝了寒月潭的潭水吗?怎个眼泪流个没完没了。”
云朵一听,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头说道:“原来师父也会开玩笑,我还以为师父是个石头变的。”
“云儿还是笑起来好看。”无尘由衷夸道。
哪个女子不喜人夸,何况还是自己心仪的男子的称赞,云朵一时间心中怨闷全消,一张脸笑得如花似玉,极其灿烂。
无尘找到云朵后也不提回玄天镜,他陪着云朵在这个小村庄中住了下来,好在房间本有多的,晚上两人隔墙而宿各居一室,白日里一个养鸡一个种菜,一个看书打坐,生活过得也舒意。
云朵原在大学的时候便曾设想过自己退休后的生活,能有一个小小的庭院,房前种花,屋后种菜,养上一只狗,几只鸡,和自己心爱的人儿白头到老。竟然想不到在这世便是实现了,只是……云朵偷偷地瞅了一眼树荫下正在看书的无尘,他是如此的俊逸出尘,再回想到自己身中蛊毒时日不多,心中不禁有些惆怅。也不知道无尘对自己身中蛊毒之事知道多少,想来丹阳子和长春真人既是向无尘瞒住了自己,那“噬心蛊”之事,恐怕也不会对无尘提起,心中就更为担心如果蛊毒再发该如何面对无尘了。
这越是担心的事情往往越会发生,夜里云朵的蛊毒便再次发作了,起初云朵怕无尘知道,用嘴咬着枕头勉强撑着,可那种钻心的痛楚哪里能忍受得住,直痛得云朵跌下床去。
无尘听到声音,出声问道:“云儿?”
云朵早已痛得神志迷糊,哪里听得到,无尘心下怀疑,闪身入得屋内,见云朵躺在床下,蜷缩成一团,眼睛紧闭,嘴唇被牙紧紧咬着,十个手指在地上狂乱地抓着,抓得血肉模糊。
“云儿,你怎么了?”无尘一把将云朵抱入怀中,一探云朵的脉博,心脉处“砰砰”乱跳如麻,无尘慌忙点了云朵身上几处大穴位,护住云朵的心脉,然后将真元徐徐注入。可纵是如此,云朵依然痛得全身颤抖,在无尘的怀抱中如一片随风抖落的秋叶一般。
“云儿!”无尘大惊,将云朵紧紧抱住,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还好这“噬心蛊”刚刚发作的时候时间还不算长,大约折腾了一个时辰,云朵渐渐放松下来,终于一身湿透般地在无尘怀中睡了过去。
再说桥松知道无尘和荷华的婚事后,心中烦郁,他在谷中呆了些时日,炼了一些保心止疼的丹丸,他心中始终惦记着云朵,于是寻了一些好玩之物也下了山。等到了杭城才发现云朵不知去向,桥松心中正在焦急,忽然接到无尘的急迅,急忙寻了过去,到了云朵和无尘所住的小村庄,看见无尘正安静地坐在院中看书,桥松不禁诧异,心中有些欣慰也有些许失落。
“桥松见过无尘师叔。”桥松上前向无尘行了一礼。
“你来了。”无尘将书放在膝上,回头望着一眼屋内,然后轻声对桥松说道:“外面坐吧。”说罢起身向院外走去。
院外有一棵大樟树,云朵有时候放养小鸡时喜欢坐在这里发呆,所以放有石桌、石凳子,桌上有一个竹篮子,里面有壶有杯。
“喝杯清茶吧,这里的山泉水还不错。”无尘说罢从竹篮子中拿出两只青花小杯,在桌上一头放了一个,放入茶叶,提壶冲水,那壶中的水是早上刚打的山泉,在壶里还是凉的,无尘一沏出时,便变成了滚滚热水,冲入两个茶杯之中,不一会茶香四溢。
桥松望着桌上的两杯茶笑了一下,便在无尘的对面坐下,抬手端起茶,轻啜了一口,然后问无尘道:“云朵师妹可是也在此?”
无尘点头,没有说话,拿起杯慢慢地饮着。
桥松想了一下,又问:“无尘师叔急传我可是为了云朵师妹身上蛊毒之事?”
“嗯。”无尘点头,问桥松道:“云朵是怎么会事?”
桥松见无尘面容严肃,当下也不敢隐瞒,于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