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愣了一下,看云朵这狼吞虎咽的样子,想是几日没吃过饭一般,再看云朵一身粗袍,身无长物,猜想定也个家中穷苦的孩子,她心中怜惜,便接过碗又给云朵盛了一大碗,还加了一块肉在里面,云朵接过终于是吃饱了。
“姑娘准备去哪里?怎么一个人上路?”妇人关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云朵如实回答,心中想了下,天下之大,自己竟然是无容身之所。妇人看云朵神色凄凄,也不好意再追问,她看云朵模样长得年青漂亮,单身一人又无去处,想起家中还未娶妻的儿子,不禁心中一动,又问道:“姑娘可有嫁人?”
云朵看她眼睛放光的模样,便知道妇人心中所想,于是笑了笑,低头说道:“嫁过人了。”
妇人听了,脸上显出失望之色,不过乡土之人终是忠厚老实,并不计较,只劝云朵吃过晚饭第二日天明再走。云朵也不拒绝,等到黄昏时分,妇人的儿子回来了,他光着膀子,手中抓着两只野兔,进门见到云朵,先是一愣,然后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憨笑着问道:“姑娘身体好了?”
云朵对他盈盈一拜,谢了救命之恩。那汉子竟然红了脸,手足无措般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云朵笑笑,也便不再多礼。晚上是新鲜的兔肉,吃时云朵才知道,这是汉子专门为她去打的。平日里狩猎的东西多是拿去镇中卖钱去了,家中只存了些肉干,备着过年时候吃。云朵知道后,脸上大红,自己竟然一天吃掉了人家存下的半年肉。
闲聊中,云朵了解到这村里没有几户人家,救他的这户人家姓杨,儿子叫杨二,大的早几年死在山中,而妇人是没有名字的,大家唤她杨嫂,东边村头也住着一家猎户,姓王,男主年方四十,经常入山打猎,而女主则带着三个孩子在家。北边则是对老夫妻,姓张,儿子听说是个秀才在镇上教书,经常回家来看。剩下的一户是个独居的老头,儿子老伴都死了,一个人生活。原来在村西头上还住有一户,早两年搬走了,房子一直空着。云朵饭后在村庄中转了下,依山傍水的,风景甚好,离县城也不远,想想自己的蛊毒已发,也不适合在外飘荡,于是动了在这个小村庄中住下来的念头。
夜里云朵试探着去问杨二,话才出口,杨二便是连声说好,并说西头空着的房子不错,云朵收拾一下便可以住下,还热情地带着云朵去看。那房子虽然简陋,倒也能住人,一共三间,还有一个院子,云朵很满意,于是杨二又带着云朵去拜访了村中的各家各户,小村庄里的人都很单纯,大家对云朵甚是友善。
屋子虽然简陋结构尚还好,杨二帮着加固修理了一下,云朵于是动手将茅屋收拾干净,又将院中的杂草除了,第二日便在这里住了下来。好在这村庄离镇上不远,行二十分钟的山路便能到,云朵便央了杨嫂去了一趟镇里,买了一些生活物品,又买了一些种子和小鸡仔,趁着阳春四月天,将种子撒在院后,又在院子里搭了个小棚圈上小鸡仔,过起了自己一个人的独居生活。
不久“噬心蛊”又发作了两次,发作多了,云朵也就适应了,痛的时候有时真的想过一死了之,但是一但不痛了,她便又好了伤疤忘了痛,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有时想想,自己便这样吃吃睡睡一天一天过着等死的日子也是无聊之极,不过只要活着云朵自然是不会虐待自己,昨晚才发作过一次“噬心蛊”,痛得死去活来的,到了早上,云朵便去院子中抓了一只母鸡给自己炖了个鸡汤,总得补偿一下自己吧,何况她并不缺钱。
躺在竹制的躺椅上望着白云蓝天,喝着浓浓的鸡汤,云朵是个天生乐观的人,马上就忘记了昨晚的痛,其实想想自己终是赚了便宜的,一个要死的人穿越过来不但过了几天锦衣玉食的郡主生活,而且还跟着师父去修仙,想着这些年来在飘渺峰上与无尘朝夕相处的日子,云朵的眼角渐渐有了笑意,口中不由得哼起了小曲。
“你到是过得悠然自在?”荷华带着冰魄一进院子便见到云朵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极度地不舒服。
女人的第三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云朵看着荷华的眼睛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来者不善,她想起了慕容仙儿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我听说荷华师祖对无尘师祖有意。”她没有起身行礼,而是自顾自地抱着汤碗慢慢地喝着,眼皮都不抬一下。冰魄只得自己从屋里搬出一张凳子,用袖子擦了干净,放在荷华身旁,恭敬地说道:“师父请坐。”
荷华望着那黑呼呼的凳子,面露嫌弃,一脚踢了开去,她走到云朵面前厉声说道:“无尘没教过你要尊敬师长吗?”
云朵看了荷华一眼,一口气将碗中剩下的鸡汤喝完,然后站起身来将碗随手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说道:“荷华师叔有事吗?没事我要出门了。”
“你……”荷华气结,云朵也不理她,转身向外走去。
“我与无尘定婚了,婚礼定在八月初八。”背后传来荷华略有得意的话语,云朵听了脚步一顿,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来,笑语盈盈地望着荷华说道:“恭喜荷华师叔。”
“说来我和无尘能结成仙侣还得感谢你这丫头,所以我特地来知会一声。”荷华口中虽然说着感谢,可面上却倨傲得很。云朵听了心中一痛,她强忍住泪水别过脸去,没有理荷华。
荷华看云朵不语,轻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