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白羽接着道:“林兄怎地出了‘百花谷’?可是身有要事?”林翔念头微转,觉得自己出谷之事不知怎样和他说起,便含糊道:“正是,恩师现在谷中闭关,不许我去打扰,便出谷来办些事情。”彭白羽道:“那事情可曾办完,如若有暇,不如随我入谷,我也正有要事向恩师禀报。”林翔道:“我才出谷二日,便碰到那贼人与彭兄……。”彭白羽“哦”了一声,道:“既如此,也不便勉强,我与林兄就此分道扬镳,只是容彭某多嘴一句,那贼人眼下虽已远遁,但林兄路上切切不可大意,若再遇到,还是走为上策。”林翔拿起包袱道:“彭兄说的甚是,你手臂有伤,不可过多赶路,多多歇息为好。”彭白羽哈哈一笑,道:“彭某省得,多谢林兄关照,告辞了。”说着,又叫道:“店家,给打两斤酒带走。”
林翔别了彭白羽后,走了一个时辰,也未见客栈,眼看月正当空,四周人烟稀少,只觉胸腑间传来阵阵疼痛,仿佛针刺,心知中的那一掌着实不轻,便找了个背风的所在,盘膝在地,慢慢运功调息。至天色微明,方觉疼痛稍减,当下起身继续上路,沿着官道,一路走到了一条河边。他顺着河边继续行走,过不多时,耳边隐隐传来呼救之声,叫声凄厉无力,听之似乎是个女子。
其时天虽已微亮,但有晨雾笼罩,远处白茫茫地一片,林翔此时耳目远胜常人,略一辩别,便知声音是从河畔的一艘画舫处传出,他疾行数步,叫声渐渐清晰,其间还夹杂着数记男子狂笑之声,林翔见那画舫离岸不远,画舫上尚有数人站立,耳听呼救之声愈发急促,当下不及细想,腾身而起,落在了画舫之上。
画舫上站立之人陡觉船身微微一震,突然间多了一个人出来,也不招呼,纷纷拔出兵刃,喝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活的不耐烦了么?”齐齐向林翔扑来。林翔立足方稳,就见一人已持刀劈来,势大力沉,忙侧身躲过,一招“云涌风吹”击在那人右肩,他不乱下杀手,是以用力不强,那人踉跄几步,一跤跌入水中,刚打落一人,又有一刀拦腰砍来,林翔右掌如刀,一掌劈在那人手腕,只听“呛啷啷”一声,钢刀落地,林翔飞起一脚将他也踢落水中,跟着还有两人,林翔如法炮制,将他们都打落水中,看他们在水中浮起,个个大声咒骂,知道都是会水之人,也不多言,一脚踢开舱门,闪身抢入舱内。
只见舱内有桌有床,布置的甚是齐整,地上丢着一件锦袍,数条衣衫碎布,一名男子仅身着xiè_yī强搂住一名女子,正在拉扯女子身上衣物,那女子满面羞红,泪水涟涟,罗衫已裂,露出白玉般的肩颈与湖绿色的抹胸,一边挣扎一边高呼“救命!”但显然已经力竭,渐渐难以抗衡。
那男子哈哈大笑,伸手便去扯那抹胸,陡听舱门破裂,回头看见林翔闯入,不由大怒,喝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坏你家公子的好事?”边骂边舍了那女子,奔过来就是一拳打向林翔胸前,林翔见拳风呼呼,倒也似个练家子,忙伸掌拨开来势,只觉对方内力平平,待看清面容,不是别人,却是在“神仙醉”里遇见过的那名白胖公子。
那白胖公子被拨的身子一斜,险些摔倒,看清楚林翔的面容,知道不是对手,后退几步道:“尊驾是谁?也忒多管闲事了。”林翔见那女子缩在船舱角落里瑟瑟发抖,伸手一指道:“阁下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勾当,也太不知廉耻了罢?”白胖公子厉声道:“她是我的小妾,我爱怎样便怎样,倒是你强闯私人画舫,才是不知廉耻。”林翔闻言一时语塞,就听那女子叫道:“我不是他的小妾,公子休要听他乱语。”白胖公子脸色一沉,道:“你这小娘子还敢乱说,看我怎么教训你。”一个箭步冲出,挥掌打向那女子面颊,就觉身边微风飒然,林翔已挡在身前,手臂连消带捺,将白胖公子推开几步,冷冷地道:“莫说这位姑娘不是你的小妾,便真是,也不许你这样欺负人。”白胖公子涨红了脸,道:“尊驾真的要插手?”林翔微微冷笑,更不答话,白胖公子忽地大叫:“人呢?让你们看着点门,都死哪里去了,给我上啊!用到你们的时候都不见个人影,吃饭喝酒倒从不见得少。”他一连叫了数声,舱外仍寂静无语。
林翔笑道:“他们都在水里,阁下是自行下去呢还是要在下代劳?”白胖公子看着林翔恨恨地道:“小子,算你厉害,咱们后会有期。”说罢,也不敢捡地上的锦袍,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船舱,只听“扑通”一声,想是已跳入了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