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还是很开明的,就算是面对皇帝,也不用下跪,只有在祭祀祖宗,面对长辈,才有跪拜之礼。
所以萧惠的一跪,惊呆了众人。
以往辽国使臣,一个个趾高气扬的,根本不把大宋放在眼里,就算是再大宋皇帝面前,也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偏偏为了大局着想,大宋君臣还不得不忍耐。
如今时代变了,萧惠跪了!
真的跪了!
整个崇政殿,都寂静无声,赵祯眯着眼睛看着萧惠,心中赞叹,你看看人家,该服软的时候,毫不犹豫,一点脸皮都不要,相比于大宋文人来说,简直就是臣子的典范。
大宋的臣子是什么德行?讲究个宁折不弯,甚至为了一点点小事,就跟皇帝对着干,就算是被打了板子也没事,搞不好还能落个一世清明,人家还巴不得呢。
这就是区别啊!
赵祯在心中感慨良久,顺带着看萧惠都顺眼了不少。
萧惠匍匐在那里,前胸后背都是冷汗,屈辱无比,却偏偏一动不敢动,他自然不想跪,但是他太知道大宋如今的实力了,尤其是那位看似不起眼的年轻官员,当年仗着一千人,就掳走了辽国先帝,更帮助赵祯打胜了幽州之战,大宋如今的局面,可以说是此人一手打出来的。
面对这种神秘莫测的人物,就算是耶律洪基,也只能躲在皇都的皇宫里,为了不重蹈他父皇的后尘,连辽国皇室的规矩都不讲了。
可见辽国君臣,对大宋这一对君臣,到底害怕到了什么程度。
赵祯的笑声响了起来,极其高亢,极其洪亮,极其快意。
崇政殿内,大家都看着肆意的皇帝,心有戚戚焉。
有几个经历了两朝的老臣,更是老泪纵横,激动的无以复加。
大宋真的不一样了!原本大家还不明白大宋到底实力如何,虽然国富民强,但是恐辽症一直存在,如今辽国的重臣萧惠,耶律洪基的肱骨之臣,就拜服在大殿之上,大家终于对自家的实力,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
大宋似乎真的不用怕契丹蛮夷了,连契丹都不怕了,还怕区区西夏的元昊小儿?
一时间君臣信心爆棚,恨不得立刻宣布,这天下是属于大宋的,大宋才是天朝上国,才能让万国臣服。
未央冷眼旁观,他自然知道大宋的实力到底是什么样,真正能打仗的,不过是狄青军团,河北军团,锦衣卫,折家军,种家军这几支军队,其他的军队,依旧是羸弱不堪,不值一提。
但是就这么几支军队,足以震慑四夷,让所有心怀不轨者,不敢妄动。
早就说过,大宋之危,不在外而在内。
攘外必先安内!
这是赵祯与未央这一对君臣制定的国策,绝对不容更改。
如今这大殿之中,萧惠臣服,某些人只怕就会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来。
果不其然,枢密副使韩琦上前,老家伙洪亮的嗓门,响亮无比,不愧为是曾经带兵打仗的人物,虽然这些年来被有意的边缘化了,但是依旧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启奏陛下,臣以为,应当尽起大军,一举夺回云州,让云州汉人,尽归故土。”
“启奏陛下,臣谏言,同时对西夏用兵,收复河套,扫平西夏。”
“启奏陛下......”
。。。。。。
有了韩琦带头,所有人都如同疯狗一般,向皇帝进言,那样子,恨不得亲提一支大军,扬威域外。
赵祯龙颜大悦,开心无比,他哈哈大笑,看着面『色』如土的萧惠,当即就要宣布开战。
可惜的他看到了面『色』阴沉如水的未央,于是他又看了看其他重臣,发现文彦博、贾昌朝、唐介、陈执中等人一个个面『色』也不大好。
一瞬间,赵祯反应过来了,他明白了,这是有人给自己下套,只要自己同意用兵,只怕兵连祸结,两国若是拼死反抗,那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甚至十年八年,终其一生,也未必能结束,这样的话,大宋现在大好的局面,就会毁于一旦,得不偿失。
赵祯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韩琦,随即笑道:“萧惠,你回去告诉辽主,宋辽两国历来交好,朕同意了辽主的称臣纳贡,你我秋毫无犯既可。”
萧惠如蒙大赦,叩谢皇恩。
出了崇政殿,萧惠回头看了一眼大殿,不由心中感慨,大宋的皇帝不简单啊,竟然能生生忍住收复云州的诱『惑』,说是秋毫无犯,只怕再过几年,大宋发展到一种势不可挡的地步,就算是辽国想战,也没了一战之力。
可惜啊!若是现在开战,辽国西夏共同抵抗,还有一丝机会,再加上大宋内部的问题,足以让大宋焦头烂额了。
当真是可惜了!
转眼间,萧惠想到了未央,顿时打了个冷颤,不再迟疑,裹着春寒,踉踉跄跄的向皇城外走去。
未央面『色』阴森的看了一眼韩琦,他终于确定了,这家伙就是暗中坑自己的人,他原本以为是富弼,后来又有所怀疑,发现富弼虽然看他不顺眼,但是两人最起码目标一致,但是韩琦不同,此人素有声望,士林威望颇高,而且为官谨慎,甚少犯错,欧阳修曾经说过:盖衍为人清慎而谨守规矩,仲淹则恢廓自信而不疑,琦则纯正而质直,弼则明敏而果锐。四人为『性』,既各不同,虽皆归于尽忠,而其所见各异,故于议事,多不相从。……此四人者,可谓天下至公之贤也。平日闲居,则相称美之不暇;为国议事,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