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为奴为婢,更没有人天生贱骨头,愿意低人一等。
俞庆满腹经纶,自诩才学,自然是不愿意屈居人下的,如今有了机会,怎能不动心?
他心中暗暗决定,只要此事一过,自己侥幸存活,就娶一房婆娘,不求多好看,只要能生养,贤惠就成,待诞下子嗣,就全力相助家主,附于尾冀,一展抱负。
“多谢同知开解之恩!他日若有成就,必当厚报。”
陆鸣哈哈大笑道:“先生能释怀,这是大好事,我蓬莱万事并举,缺的就是人才,先生大才,怎可浪费在乡野之间?至于厚报,那就不必了,我们都在大帅麾下,大帅能成事,我们就有酒喝,有肉吃,大帅若是失败,我们这些人,估计就算是不万劫不复,这辈子也没有了指望。先生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俞庆连连拱手,表示受教。
入夜,三更时分。
张氏林园已经敲了梆子,陆鸣倾听片刻,便沉声道:“成败在此一举,杜朦杜胧,你二人保护俞先生,其余之人,随我冲进张氏林园,按照原计划行事。”
“遵令!”
一行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沉稳的前进着,过了不久,来到了豪华奢侈的张氏大门。
陆鸣摸出腰间的手弩,瞄准了看门人,只听一声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声,那人应声倒地,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喉咙上便多了一个血洞。
另一个看门人也被同时射杀。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夜间响起,三十锦衣卫披着黑色的披风,握紧了横刀手弩,鱼贯而入。
一路不停的以手弩杀人,不过片刻,便来到了内宅。
不得不说,承平已久的张家,早就没有了忧患意识,这张氏园林之中,竟然连一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被锦衣卫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内宅之中,陆鸣断然下令,不一会,一个个被捆的牢牢实实的人被提溜了出来,嘴里塞着一块特制的棉包,免得他们大喊大叫,惊起了别的人。
不一会,一个个张氏核心族人被压了出来,整个园林竟然一直寂静无声,宛如死境一般,诡异非常。
“禀同知,张氏族人全数在此,其余家丁打手,也被去除武装,控制了起来。”
陆鸣驱马上前,冷声道:“谁是张家族长,出来搭话。”
一个战战兢兢的老者,足以六十多岁,面色惨白,头发已经秃了,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一个锦衣卫上前取下老者口中的棉包,老者直接喊叫道:“好汉爷饶命啊!好汉爷饶命啊!我张家一向与人为善,修桥补路,造福乡里,从未干过恶事啊!”
陆鸣厌恶的看了那老者一眼,沉声道:“报上名来。”
“老汉张怀瑾,还请好汉爷饶我一命,必然双手奉上钱财万贯。”
陆鸣斜睨了老汉一眼,这个没骨头的,只想着给自己保命,连自己的家人都不顾了。
“你张家还有那些事核心人员,指出来。”张怀瑾连续指了十余人,那十余人顿时如丧考妣,瘫软在地。
“把他们带走,其余人全数杀了!”
陆鸣展现出铁血的一面,竟然要把张家之人全数杀了,要知道张家除了常年居住在此地的家族子弟,家丁打手仆役加起来也有三五百人,一次性杀三五百人,简直就是天怒人怨啊。
当然,这是张怀瑾的想法,不过他依旧暗自庆幸,好在死的是别人,不是自己,只要自己不死,张家仍存。
你们就当为张家的富贵做贡献了,逢年过节,我会给你们多烧纸钱的。
不提张怀瑾龌蹉的心思,锦衣卫毫不留情的举起了屠刀。
后面的俞庆终于走入了张家,面对满地的尸体,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要说孔家是天下大害,那么张家就是大害的帮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孔家不方便出手的事情,一向是张家去做,暗地里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贪了多少钱,又贿赂了多少官员。
只是山东百姓敢怒不敢言,朝廷百官视而不见罢了。
“东西找到了吗?”
俞庆上来就问,对张家的惨状,视而不见。
此刻陆鸣怀里,紧紧的抱着一本书,书页已经发黄,甚至有些残破,但是上面的文字完好无损,随着书而来的,是一个牌位,还有两个襁褓。
那牌位写着:孔仁玉之灵位。
两个襁褓,一个绣着孔仁玉,一个绣着张谦。
已经不言而喻了,如今的孔家,确实是鸠占鹊巢。
当年张家的张姥姥,直接把真的孔仁玉送给了孔末,然后又让张谦冒名顶替,成了孔仁玉。
张谦比孔仁玉大了三岁,自然在外人看来,那是少年不凡,熟读四书五经,相貌奇伟。
不过如今已经真相大白,就看这孔家到底是如何结局吧。
张怀瑾已经彻底瘫成了一堆烂泥,这些东西,是藏在祠堂最隐秘的暗室之中的,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为了这些东西而来。
这些东西暴露出去,他张家还有活路吗?不仅仅是张家,只怕孔家更惨。
人家的目的,本来就是孔家,他张家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遭了鱼池之殃罢了。
俞庆作势欲夺,他想看看,那本书里,到底写的什么东西。
陆鸣虽然佩服他,尊敬他,不过未央的交代,他时时刻刻放在心里。
唰!
横刀抽了出来,挡住了俞庆的双手。
“俞先生,此物只能保存在我这里,谁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