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夏思瑾预料,过了一个时辰,箐藤就拿着另一封信走了进来。
信依旧是那个内容,连符号都没改变,纸张也没改变,但信封里装着的兵符却变成了一枚鱼符。
夏思瑾握着鱼符的手紧了紧,不自觉松了口气,让箐藤拿着鱼符,追着红烛去了。
事关兵马大事,她不能拿着鱼符和虎符。
随便一样东西放在她这里,都太过危险了。
夏思瑾又看了眼信,如今两枚兵符都被她送走,国师那边也需要有个交代。
“娘娘,王爷来了。”
小侍女进来话音还未落,景洛晨就大步跨了进来。
夏思瑾唇角弯了弯,挥手让侍女出去,随后左手翻开一只墨绿色茶杯放在对面,右手拿起茶壶缓缓斟满茶。
景洛晨左手掀开袍子,坐在她对面蹙着眉,见她一脸淡然的模样,心里头莫名泄了怒气。
“你早知道我会来?”
夏思瑾放下茶壶,头上挽着妇人的发髻,弯唇轻轻笑着。
“上好的碧螺春,尝尝?”
“思瑾,你是不是知道我已经知晓了真相?”
夏思瑾轻抿了一口茶,依旧是平静地笑着。
“昨夜是侧妃诊脉的日子,全府上下都知道。”
她的语气淡淡的,就像景洛晨面前这杯茶,氤氲着朦胧水汽,泛着些清香,莫名让人安心。
“我想知道真相。”
“你没动贺语柔,我以为你已经猜到了一些。”
“我想亲耳听你讲。”
“你想知道什么问便是了,我知晓的一定倾囊相告。”
夏思瑾转了转手腕,紫瞳里泛着涟漪,茶水里映着她素雅的面容。
突然被问到自己要知道什么,景洛晨却突然懵了,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夏思瑾见他愣住的模样,轻轻笑出了声,等着他开口问。
顿了半晌,景洛晨才轻咳一声开口,一脸局促。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贺语柔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
“只比你早一日知晓。我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怎么会知晓你侧妃的事情。”
“那你是如何知晓有问题的?”
“那夜她跪在地上求我要见你,我扶她的时候摸了她的脉,便知晓了。”
“那你打算要如何对付贺语柔?”
“不用对付,对方会自己找上门的。”
夏思瑾用左手用茶勺又舀了些茶水添在茶壶里,右手拿着镊子细细挑着茶叶。
景洛晨看着她的动作,又抿了口茶,拧眉发问到。
“何出此言?”
夏思瑾抬眸望了他一眼,放下茶勺,拿着茶壶又给景洛晨添上茶水。
“贺语柔进府,背后必定有别人的势力,你身边也肯定有他们的人。
“昨夜你审了那个大夫,那边肯定就知道了。那边的人知道了,贺语柔也定然就知晓了。
“她现在暴露了,就必然会被转移走,很快他们就会有动作,我们现在只需要看好贺语柔,等着就是了。”
夏思瑾轻轻吹了吹茶水面上的白雾,不咸不淡地开口跟景洛晨解释着。
景洛晨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许是皱得太久了,竟觉得有些酸痛。
“那你从哪里知道那些人的行踪?”
“你可知道贺语柔经常去一家叫做桃花斋的点心铺子?”
景洛晨眉心不自觉又皱了皱,拿起一块绿豆糕的手下意识顿了顿。
贺语柔的事情,他从来不会过问,没空问,也不想去问。
所以这也就造成了贺语柔在王府里横行霸道,却无人敢出声的情况。
“我从来不会过问她的事情。”
“那我现在告诉你了,可知晓了?”
夏思瑾手肘放在桌上支着下巴,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块板栗酥咬着。
景洛晨咬下一口绿豆糕,微微点头,算是明白了。
“她的事情与我没太大关系,也并未在意。你说那桃花斋,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语柔和她身边那个侍女诺儿,经常去那家铺子,而且每次贺语柔或者诺儿外出都一定会去那家铺子。”
说着,夏思瑾又抬眸看向景洛晨,眼里是有些复杂的光芒。
“你是怀疑贺语柔和她那个侍女,靠着桃花斋和她们背后人联系?”
“已经不是怀疑,应该是确定。不出意外,就这几天会有动静,等着就好了。”
这天景洛晨去夏思瑾屋里的消息,在二王府里迅速传遍。
王府里所有人都知道那天他们王爷约摸辰时去的百草苑,一直待到了午时过后才出来。
除了峦英,再没第四个人知道那天他们在屋子里究竟做了些什么。
就连午膳,景洛晨都是留在夏思瑾屋子里用的。
最后景洛晨从夏思瑾屋子里出来时,还是夏思瑾亲自把他送到了院子口,分别前两人还低头在说些什么。
再后面,府里就有下人看见峦英出府做事,但做什么,也没有第四个人知晓。
箐藤和红烛回来时,景洛晨刚离开不久,那会儿夏思瑾正在午睡。
见着夏思瑾在休息,两个人也没去打扰。
最近夏思瑾忙碌了许久,也没怎么睡好,这会儿午睡也能多休息些。
于是两个人就蹲在夏思瑾屋子外,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箐藤,昨晚上主人给我看了一张图。”
“嗯。”
“那大概是个人物图,上面写了好些名字,基本都是牵扯到了丞相的。”
“嗯。”
“我跟你说啊,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