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示意无妨,第五昊借着余晖,见他穿着身干净绣牡丹纹的白色绸衣,面上虽带着疲惫之色,却不见风尘,玉冠高高束起的乌发还带着湿意,一看就是刚沐浴完便急匆匆赶过来的样子。

得,我还没去找他,他倒是先来找我了。

将门推了一下,再开大些,第五昊边带着他坐在客厅,边用手语问道:何事?

“我找到魔教对潜锋门动手的证据了。”带着些许邀功的神色,聿凤宁的桃花眼弯出好看的弧度,像是洒满了落英的湖水,清澈温暖“五年了,无需再藏头露尾,隐姓埋名龟缩在这里,往后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用真名行走江湖。潜锋门的仇,我们终于能报了!”

他累了这么久还要跑过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件事?

他不知道客户跟我说了?

不解地瞅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虽然之前客户已经说过一次,但能得到男主亲口承认,第五昊也总算是安下了心,唇角也带了丝笑,手语道:我知道。

“你知道?”聿凤宁恍然道“婷妹比我早回来了一天,她确实应该告诉你了。”轻咳一声,好像做了件多余的事,他忽然感到有些尴尬,又有些懊恼为什么没想到这点便匆匆赶来。面上仍旧含着笑,右手无意识地转了转纯色的扇子,一时之间只是看着对面的人,不想走,又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第五昊显然也没有什么聊天的天赋,对面因为心理限制不说话,他也因为生理限制没法说,就干脆盯着男主身后基本没摆什么东西的博古架,明目张胆的看似发呆,实际上在脑海里开始为一年后的武林大会计划草稿。

聿凤宁左等等不来对面的反应,右等还是等不来对面的反应,又觉得来都来了,不多呆一会太可惜,想了想,瞎找话题道“我听说你这次任务到漠北那边去了一趟,那里与中原可有什么不同?”

然而沉迷在计划中的人并没有听见。

习武人大多警觉,先不说人就在对面冲着他说话,平时即便是在睡梦中,听见落叶风声都会被惊醒。现下他能在自己眼前如此发呆...这说明他已经对自己信任至斯了?

像是干渴许久后饮下的第一捧清泉,甘冽如琼浆,让身心都舒畅。情不自禁地低笑几声,聿凤宁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新月的模样,有些好奇地顺着对面人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了博古架第三格右端,上面放的一个纸叠的荷花灯。

——去年花灯节,他亲手叠了,送与这人的荷花灯。

层层叠叠的花瓣上落了层细灰,花蕊的位置还放着一小节蜡烛...难怪记得那天夜里,他和边婷都将花灯放入水中,只有汪寂一路捧了回来,本以为他是不喜,原来只是不舍得放么?

甜得像是泡在蜜罐之中,聿凤宁笑意更深,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搭在对方放在桌上的右手,感受着那略带粗糙的皮肤,他醉人的言语满是温柔“若你喜欢,便是百个千个,做欤你又何妨?”

.....啥玩意?他知道老子喜欢啥?

眼看村庄就在眼前,第五昊渐渐放缓了速度,装作从容不迫的样子慢慢向里走,风马不满地打了个响鼻,似在抱怨还没跑够。

拍了拍它的脖子安慰,他在旁边守卫们恭敬的视线中继续向前。刚越过石屋,他就听到海文的声音,沉稳的音调中带了某种狂热的崇拜“说,弗瑞因国王万岁!”

随即是一片听着就能想象出脸上惶恐表情的附和——

“弗瑞因国王万岁!”

“弗瑞因国王万岁!”

“弗瑞因国王万岁!”

“你为什么不呼唤弗瑞因国王的名?”海文的声音又突兀的响了起来,明明不大,那些高声呼喊的人却都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瞬间没了生息,只余下他冰冷的声音和这片片飘落的雪花一起落下。

明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温度,村庄里的人们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瑟缩挤成一团,似乎样就能多汲取些温度一般。

“他不是我们的国王!”虽然看不到,但从他微微发抖声音,第五昊却能感受到这个不肯呼唤国王名字的人,内心充斥着怎样深刻的恐惧。似乎是知道再不说就没机会了,那个中年男人表面上镇定了写,扯着嗓子骂道“不过是个混血的杂种!他怎么配称王?!他啊!!!!”

话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叫,然后便是肉·体倒地的闷响。

几声哭喊传来,还没等第五昊听清哭的是什么,那些悲痛就已经被主人压在了喉间。而海文却似全然不受影响,语气平稳地继续道“说,弗瑞因国王万岁!”

“弗瑞因国王万岁!”

“弗瑞因国王万岁!”

“弗瑞因国王万岁!”

老子总算知道什么叫粉到深处自然黑了。

抬起手想揉揉眉心,刚抬到一半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戴着头盔,只好又放了下来。第五昊虽然一直致力于扮演和原主一样的反派,但是原著里压根就没有这一段,男二你忽然给自己加这么多戏,是生怕客户怀疑不到老子身上么?

实在不能再让他拉仇恨了,第五昊踢了下马腹让它别光顾着围观走起来,越过前面简陋的石房,就看到大概百十来个穿着兽皮大衣的村民被他的骑士们围在一圈,扯着嗓子跟海文喊自己的名字。他的左边堆了十来个尸体,看打扮,都是这个小村庄里的人,全部都是被一剑刺穿心脏死的,那一片积雪都被染成了红色。

而他的右边则是五六个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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