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张宁急忙推开案几,正要惊呼上前,却被张角一挥手拦住身形,嘴中要喊出来的声音也最终没有喊出。
“别!别出声!”张角伏在案几之上,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拦着张宁,整张脸都扭曲成一团。
泪水哗啦啦流下来,本以为自己的泪水都在夜里为唐粥流尽了,但是看到父亲颤巍巍的样子,张宁还是流下泪珠。
“别哭!别哭!”张角抬起满是汗珠的脑袋,看着张宁惨然一笑:“我是道师!是百万黄巾军的主帅,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命不久矣,对我大军士气极为不利!”
张宁捂住嘴唇,呜呜叫着点头。
“呵呵!”张角苦笑一声,擦擦嘴角的鲜血:“我知道,唐粥若是愿意和我们合作,这天下必然取之甚易。我也知道,他在下一盘大棋,这天下便是棋盘,诸侯皆为棋子,只要他收盘之时,必然能够将天下融成一体。
但是,我等不了了!我等不了了啊!”
张角脸色甚为悲凉,眼中露出追忆之色:“我年少应试,为朝廷数次刷下。幸遇恩师,本可以修治国之学,却偏偏要偷偷修习平天下之策。到如今,剩此病弱之躯,缠绵数载,未胜天时,先输人事。我不甘啊!
我知道,给你们时间能够让这天下变得更好。但是,我没有时间了!宁儿!答应我,让我在弥留之际能够看到我太平道的黄旗插在雒阳城头之上。”
当波才带着左宗年等人来到道师大帐之时,只见到外面满满站了一群将军。
里面,圣主张宁的声音召集众人进帐。
“拜见道师!拜见圣主!”
张角坐在上首,嗯了一声,闭目不言。
圣主张宁立在上首,看着下面的左宗年等人,冷声说道:“自今日起,我太平道百万弟子攻打雒阳城,不破城池,誓不回还!”
众多将领脸色一变,本以为是征讨唐粥,但是却变成攻打雒阳城。稍微停顿一会儿,众人便齐齐拱手领命。此时,他们哪里还顾得上唐粥,只要不来捣蛋,他们就懒得去管他。
攻破雒阳城,捣毁金銮殿,这才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
在一片欢呼声之中,左宗年落寞地带着波月等人离开这里,他知道,此一去,千里万里,他再也回不到曾经的冀州广宗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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