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人还没从酒茶的热议中走出来,就传来钟离家老太爷回来的消息。
这可是大楚当时唯一的以为五品茶师,那是何等尊贵的人物,不少名胄此番来不但是为了观看这斗茶大会,更多的是想要借机见见这位五品大师。
只是不凑巧,钟离奎竟然不在云水州,本来以为这一次是等不到了。却没想到他竟然在斗茶大会第二场就回来了。
然而大家欣喜过望,着急准备递送帖子的同时,又传来一个重磅消息,今日那个自称岭南来的白荼,竟然是钟离家的一位庶女,而她今儿在台上所煮出奇异的酒茶,正是从钟离奎那里所盗走的茶谱。
这个消息似乎更容易让人信服,毕竟白荼年少,如果没有这样一本茶谱,今日怎能在赛台上立足?
此消息在城中犹如暴风雨般席卷的同时,谢芊芊也将自己从钟离家听到的这些话一一传出去。
而王家,陶醉刚刚会到府中,便急忙问道:“老太爷呢?”
家仆见着是她,便应道:“正在厅里,二少爷来的正好,也好劝劝小姐,老太爷这也是为她好。”
钟离家传出的消息,已经到了王家内院,所以王老爷自然更愿意相信钟离奎的话,因此少不得要说几句自己的小外孙女,以后叫她少与那白荼来往。
可是那陶宜儿坚定的认为白荼就是白荼,才不是什么钟离家的小姐,钟离丹月她认得,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有白荼这样平易近人的妹妹呢?于是与老太爷唱了几句反调。
陶醉一心想着将自己所在沫阳湖畔那儿所听到看到的告知外祖父,所以便没去留心妹妹和外祖父又闹什么,只急匆匆的赶往正厅去。
刚到正厅外的院子里,就听陶宜儿带着哭腔与不服的声音道:“荼荼才不是钟离家的人!”
陶醉脸色一变,怎么传得如此之快,竟然已经到了家里,于是几乎是一个箭步进去,“外公,您先听孙儿道几句。”王昌黎板着脸,想来对于小孙女的冥顽不灵很是恼怒。如今听到这陶醉的话,便以为他是要替陶宜儿求情,不禁道:“我王家不但是钟鼎之家,亦是书香世家,她平日里怎么玩闹也就罢了,可是此事不容在
多言。”
陶醉听得此言,心道只怕外公是信了此事,自己若是直接同外公说,外公多半是不相信的,忽然想起两个人来,连忙道:“外公去年去往秋山书院,对于那位名唤叶亓的学生似乎很是赞赏。”
陶宜儿本来可怜兮兮的垮着小脸,等着哥哥白荼说几句好话,却没料哥哥竟然扯起这没边的话,急得连连给他使眼色。
只是太过于明显,叫王老瞪了一眼,嘟着小嘴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王昌黎收回目光,看着陶醉有些不解道:“岂止是赞赏,那叶亓小小年纪,书法造诣竟已有超当时名家,便是我那引以为傲的兰台帖也少了他几分气势。”王昌黎说这话之时,满脸激动神色,似乎已经看到
大楚书法未来的崛起。一面欣喜道:“莫非,老六与那叶亓兄弟认得?”
陶家的六公子,也在秋山书院求学。
然而却只见陶醉摇头,也并没有在附和他这话的意思,而是说道:“外公只怕不知,那叶亓正是白荼的亲外甥。”
白荼其实在赛台上的时候,也跟尹先生提过,自己的两位外甥是何人,只是当时王昌黎没有听到罢了。所以在听到钟离家出来的传言时,便立即信了钟离奎的话。
眼下听到陶醉口中的这些话,脸色顿时一沉,又看了满脸惊讶的陶宜儿一眼,只觉得这都是陶醉这个哥哥为了帮妹妹而编出来的谎话。
当即责备道:“她已经叫你们给惯坏了。”
“外公,孙儿此话绝非虚假。”陶醉觉得要叫外公信了此事,是何等的棘手。
“那我问你,你如何得知?”王昌黎依旧不信。陶醉有些着急起来,“我与珍馐楼的掌柜略有些交情,他乃白荼同乡,自小一起长大,这岂会假得了?”见外公依旧满脸不信的样子,又急忙道:“我本还邀他在王家小住,然而今日在会场遇到,他便要去白
姑娘那里落脚,我方才亲自送他过去,正好看到钟离公子带人去寻她,整个院子砸的没了形,在听闻薛公子是岭南人后,还想要立即杀人灭口。”
王昌黎知道这孙子虽说是护着妹妹,但总归有个度,这样的话断然不可能是瞎编的,但又不愿意相信钟离家传来的消息是虚假的,一时陷入沉思。正当陶醉心急如焚的想着如何劝导外公帮白荼做主之时,就见管家急色匆匆进来,也是匆匆的朝陶醉兄妹行了礼,便道:“老太爷,方才听说谢家小姐惊慌的说,钟离家派了不少护卫去岭南,要杀什么白荼
的家人,还说钟离家瞎编了什么茶谱”他听得着急,也没听完,只是觉得实在是骇人听闻,就立即来禀报。谢氏乃京城三姓之一,当年其实将谢家女嫁到钟离家算是下嫁了。莫说是当年,便是现在,也有许多人不明白这桩婚事到底为何而成,但是谢氏与钟离家格格不入,这一点倒是不作假,便是一子一女,也
与她不亲近。但是,她品德端正,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来诋毁钟离家,更不会拿自己娘家姑娘的名声开玩笑。毕竟这话是由谢芊芊传出,事关茶界泰斗,非同小可。而且无论如何,钟离家现在还是自己的夫家,她应不
会这般没脑子才是。
除非,此事是真。
但是,钟离奎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