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凤眸略眯,眼底有着嗜血的冷意,与后者对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退开了一步,避在树叶后。这个时候不宜太过吵闹,对付一个女人只需一人即可。可他们显然不将视为劲敌的白羽放在眼中,却是锐利的狐狸眼顿时惊觉掠向他们,然而为时已晚。男子从空中跃下,手下掌风不改,疾风迎面,扫向女子后脑勺。若他这一掌得逞,女子不死也是半残。掌力已是下了十成十,快到几已分不清他是从哪个方向而来。他这么做是为不让女子有时间叫出声,故而不留一丝余地,想要无声无息的杀了女子。
他这一掌快,比他更快的是一团肉球迎空撞了上去。只见黑暗中比光之更亮的白狐用它那团并不比人强壮的躯体硬生生将一个大男人撞跌在地。小狐狸随之跌下,漂亮的狐狸毛上落下零星的点点血渍,比之男人的惨痛却真心不算什么。若非它有伤在身,男人那武功根本伤不到它分毫,之所以用躯体去挡使自己被迫受伤,全然是男人出手太快是它未所及的。那个笨女人还后知后觉的睁着大眼,活像见鬼了般盯着摔在地上的男子,全然是不知自己方才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男人似乎也没有想到会被只畜生破坏,恶狠狠捂着被撞痛的腹部,警惕的观察着这一人一只。白羽见势挡在朝夕面前,未免男人再出手。它虽是知自己刚才那一撞迫使男人不敢轻举妄动,但依是戒备的一只蹄子趋前一只蹄子趋后,做好迎战的准备。白羽哪里知晓这两人的恩怨,自是不知男人为何要突然冒出来杀朝夕。朝夕却是在看清了男人的容貌时差点没跳起来,这也是她先前为何盯着他活见了鬼般,也幸好她脸皮够厚,脸上的浓妆够艳,底气够足,才敢与他对视。
今日这荀子墨也算是够面子了,凤都两大最具权势的皇子都来了,真得告诉荀子墨,这寻芳阁可谓蓬荜生辉,往后说出去看不把寻芳阁的门槛都给踩烂了。
凤衍本是做贼心虚,被朝夕一副老熟人的架势盯着,心里不免怀疑她是否认出了自己,原是要杀她的想法迟疑了一瞬。便是这一瞬,不知是否被守在后门的御林军听到,段晏带领着一队人破门而入,另一队人继续守着门口。
官兵大肆围剿进门那刻,凤衍心知不妙,放弃了从这边走的捷径,那样会和御林军正面遇上。一眨眼,人已不见。留下朝夕和白羽。
“你们从这边搜,你们从这边搜……”段晏训练有素的发号施令。
糟糕,这是官兵整齐统一的声响。他们来干嘛?这个问题尚没想通,麻烦的是但凡被他们抓到,你一个浓妆艳抹的人大半夜在后院装神弄鬼肯定是会被抓起来的,这抓了她的身份也就再瞒不住。她也真是够倒霉的,这跑路不成功,偏偏还要遇到一堆认识她的人,未免被抓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罢。这寻芳阁别的没有,房间多的是,她就不信他们会搜房。
“主子,他们来了。”男子无一丝温度说道。
“没事,你先去追他们,别让他们有机会逃出去。”说话之人语气更冷。
他们本是要尾随着凤衍他们,既无意露面,便等他们真要从林石中出去再加以阻拦,故而迟了那么一刻,也就错过了方才凤衍杀朝夕的好戏。现下赶到时段晏正带了人冲进寻芳阁,官兵训练迅疾,寻人速度更是惊人,不下便已来到他这边。他本是戴着银制面具,没什么好怕的,但未免他们见他举动诡异越加会注意到他,遒劲修长的指腹触到面具边沿,将面具从脸上扯下,露出一张绝世倾颜,神色冷漠,一贯的淡然如斯。他站的位置其实靠近厢房,光束被南边的前厅挡住,后又种了一棵硕大的菩提在院中,他笼在菩提下完全不会成为显眼的目标。此时随意的走动已是不适,他也自认为若非实在需要避上一避,跃上树顶是为个不错的办法。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这句话用来形容此刻当真是贴切。
官兵分散开两人一波,密集的搜寻可疑人物。朝夕避开了几波,离她不远处又有两人,她此时已到了姑娘们居住的厢房,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正待她靠近厢房时,月色朦胧下仿佛有个人影一晃而动,她方要收势,脚下跑得太快,步伐不稳已朝着那人扑了过去。心里暗叫不好,官兵也发现了她的踪迹。原是她踢到了旁边摆放的花盆,惊动了他们。
“什么人?”他们这一叫喊把附近的官兵都惊动了,都随着声音往厢房这边靠近。
男人原想走,没想到会被朝夕摔倒时扑到了身上,她此刻抱着他大腿,拖延了他的时间。他踢了踢脚,将她甩开。朝夕再次摔在地上,膝盖一阵疼痛掌心也隐有刺痛,许是磕到小石子磨破了。朝夕先是想让这个男人替她做个掩护,转念一想,她摔倒时他连搀一下都无,又将她踹开,想必是个绝情的人,未必会听从她的话。若想人救她,不如先自救。她一向都不是那种软弱的人,再说人家凭什么要帮自己,她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免费的午餐,她自己都不是个善男信女。
缓了缓膝盖的疼痛,官兵的声音已是越来越近,待她爬起正要离开时,手腕一痛,猛地一个转身,她的后背撞上雕花木质的窗棂,疼得她龇牙。下一刻,却是温润的略带凉意的触感紧密贴覆在她脸上,准确的说是她两片唇瓣上。那种柔软的感觉像是一团火瞬间将她两颊烧红,脑子哄的一下,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