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月落第二次来宸王府。
重新修缮过的门,看起来十分威严庄重,月落刚一到,就受到了宸王府管家秦叔的热情款待。
“哎哟,月姑娘,哪阵风把您吹来了”,秦叔领着月落穿过回廊,“您仔细着脚下,台阶,哎,这儿有积水,您小心前面的青苔……”
秦叔瞧着路上突然多出来洒扫的小厮丫鬟们没好气的道:“一个二个都没事做吗,这么喜欢擦走廊,那就把宸王府的走廊都擦一遍。”他瞪了眼还在不甘心张望的丫鬟们,“还不走!”
月落心下焦急,语气也带了丝急切,“秦叔,还没到殿下的书房么?”
秦叔心下高兴极了,想着这回自家王爷有戏,他越发殷勤,“马上,马上就到了,瞧,就在前面了。”
月落觉得秦叔看自己的眼神越发慈祥,不觉打了个冷战。
“就这里了”,秦叔笑得十分慈祥,“殿下等着您呢,快去吧。”
月落觉得他可能误会了什么,正想解释,秦叔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带着一脸深不可测的笑意,遁了。
月落看着他矫健的背影,有些无语。
门只是虚掩着,月落轻轻一推,走了进去。
大白天的,房间却因为在背阴处而显得幽暗。月落放眼望去,屋内陈设简洁大气,多以黑色为主,装饰摆件虽少却精,多是端庄严肃的器物。
月落越往里走,越觉得熟悉。
这里好像……是玄胤的卧室!
月落立刻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却发现门被锁了,她使劲推了推,没有推动。
暗卫头领邓越嘴里叼着棵草,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外院内的一棵树上。
他旁边坐着的正是方才遁走的秦叔,正一脸关切的看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
“秦叔,您这门锁的也忒不厚道了。”邓越不甚赞同的说道。
“你懂什么。”秦叔一脸嫌弃。
“月姑娘肯定一会儿就出来了”,邓越打了个哈欠,手臂往脖子下一垫,整个人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树上。
秦叔转过头,一脸狡猾奸诈的道:“小子,咱俩打个赌,若是一会儿月姑娘出来我输,若是月姑娘不出来,你输。怎么样,十两银子,赌不赌?”
邓越自诩对自家主子的了解怎么着也不输这个老顽童,遂将心一横,牙一咬道:
“赌。”
月落拍了半天门也没人理她,她本是有急事要找他商量,到现在人没见着不说,自己还被关在了这里。
月落气急,猛地回身,正撞上来人坚硬的下巴。
“嘶……”
月落捂着撞疼的额角,泪眼汪汪的抬头看着来人,“你做什么!”
玄胤却不由分说的把她打横一抱,月落被吓的不轻,手脚并用着就要下来,玄胤的手却跟铁箍似的,无论月落怎么挣,就是纹丝不动。
玄胤将她往床上一扔,月落还没来得及起身,玄胤就压了下来。他趴在她身上,月落乱动的手也被他狠狠的摁在头顶,两人鼻尖相抵,呼吸可闻。
墨绿的眼睛里全是自己惊慌失措的倒影,月落抬脚想狠狠的给这疯子一脚,却被他早有所料的压住,动弹不得。
月落挣扎不过,气道:“你什么意思!”
玄胤见她气的连尊称都忘了,不由的戏谑一笑,“你说我什么意思?”
月落被他盯得脸一红,狼狈的转过头去,气势却不输,“起来!”
只听趴在她上方的人轻声一笑,下一秒禁锢着月落的手一松,玄胤从她身上翻下来,侧躺在她旁边。
二人面对面的躺着,月落抬手就要给这登徒子一巴掌,玄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嘴角勾着笑,“解气了吗?”
这下,月落从脖子到耳朵根全是红的。
鬼谷教她权谋机变,却没有教过她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连忙起身,“我要回去!”
玄胤却一把将她拉了回去,左手牢牢的箍着她纤细的腰身,“你把我吵醒了,现在你要赔我。”
什么?
这人竟如此大言不惭,月落正想反驳,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即将要出口的话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他眉眼间隐隐透着疲倦,侧脸上被皇帝砸下的玉壶划伤的伤口也还没有好全,月落眉头一皱,被自己的父亲当着文武百官如此折辱,那个时候他应该很孤独吧。
她被他抱的有些难受,她微微一动,想将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
她刚一动,耳边就传来他警告的声音:“别动!”
月落泄了气。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高耸的眉骨,笔挺的鼻梁,刀刻的薄唇,还有这睫毛,她伸手比了比,怎么这么长!居然比她的还长!
过分!
月落气闷的想着,耳边是他浅浅的呼吸声,昨夜本就被打扰了睡眠的她,此时困意渐渐袭来。
她小小的打了个呵欠,闭上了眼睛。
院里树上的两人,一老一少,一喜一忧。
秦叔嘿嘿一笑,将手一伸,“拿来。”
邓越叼在嘴里的草无声无息的掉了下来,他不情不愿的将银子从怀里掏出来。
“小兔崽子,敢跟你秦叔赌。”秦叔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你还嫩了点。”
邓越坐在树上,撑着下巴,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主子,你变了。
难得没有做梦。
月落醒来时,还有些懵,她怔怔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