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继续往上攀去,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英诺森八世为自己重新修缮扩建的宫殿后方,石质建筑的基础耸立在一块坚硬稳固的岩石上,从岩石底部到建筑的中上部分,都搭建着简陋的脚手架,只有木条,没有防落网和踏板,所以那时候不幸坠伤,死亡的工人很多,但这些木条在刺客的眼中,无疑是一条坦途大道,艰险的部分在没有脚手架的地方,那里还只有半倾颓的墙壁与如同腐尸肋骨一般露出的梁柱。
埃奇奥小心地踏过墙壁的缺口,在下方巡逻的警卫很少会往上看,火把的烟雾与亮光也会掩藏他们的身影,但如果有大的石块掉落下去,他们一定会好奇是什么把它们拧下来了。他看见了一个竖立着的侧缝,就像是一个睡着的人张开的嘴巴,刺客将手交给朱利奥,他们沿着损坏的阶梯与木梁往上攀,两个人的脚步都不比猫更重一些,喧嚣的人群与火把又为他们惊走了鸟儿,只有蛾子与蜘蛛在灰尘中静默地看着他们。
踏着一根顶端焦黑的石柱,埃奇奥终于抵达了建筑的最高处,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见半座沉睡中的罗马与一个在宁静中蠢动着无数阴谋的梵蒂冈,优良的视力让他可以看见远在梵蒂冈城外,银光闪烁的台伯河,与河畔的圣天使堡,圣天使堡原先罗马皇帝阿德良以及后代的陵墓,后来成为阻挡哥德人入侵的要塞,再后来,格里高利一世在这里梦见了持剑的圣天使,他宣布圣天使是为了解除6世纪时的黑死病而来,在堡垒的顶端矗立起一座青铜的大天使像,堡垒的名字也从阿德良墓改为了圣天使堡。
“圣彼得大教堂与圣天使堡之间有着一条密道,可以在紧急时刻,让教皇以及他的臣子无需穿过危险的交战区域进入森严坚固的圣天使堡。”埃奇奥低头看了一眼抓着自己的膝盖爬上来的朱利奥,他和他的父亲一样有着一股无赖又讨人喜欢的劲儿,他用埃奇奥的外衣和身体抵御高处的寒风,风扬起他的黑,让他眯起自己的眼睛,这个样子的他更像是一个八岁的无知孩童,对他不理解的事情无动于衷。“你想知道它在哪儿吗?”
……
“唔,你不相信。”埃奇奥伤心地说。
“密道。”朱利奥提醒道。即便几百年后,它也只是一个传说。
“事实上,不但有,而且不止一处,”埃奇奥说:“虽然直接通往圣天使堡的确实只有一条,但还有两条,分别通往台伯河,还有神学院。”
可惜的是,这三个地方,不但阿萨辛知道,圣殿骑士也知道。
朱利奥不是傻瓜,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们怎么离开?”
埃奇奥也知道这是个狡猾的小鬼,他向下指了指:“怎么上来的,就怎么下去。”他眨了眨眼睛:“如果条件允许,我们也会使用抓钩和吊索。”
“我听说有些刺客可以从很高的地方直接跳下来,”朱利奥说:“张开手臂,像鸟儿那样,当然,下面要有一堆稻草……”
埃奇奥的神情古怪极了:“一堆稻草……多少?”可以填充整个圣彼得大教堂那么多吗?
“一马车?”
埃奇奥沉默了一会:“多高?”从一楼的窗台上?
“佛罗伦萨大教堂的钟塔?比如?”朱利奥比了比。
埃奇奥记得佛罗伦萨大教堂的钟塔有一百五十尺高,他沉默了一会:“我有点想回去休息了,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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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朱利奥有多么的不情愿,他的堂姐玛德莱娜还是在1487年嫁给了弗兰切斯克.西博,为了这场婚礼真心喜悦的大概只有英诺森八世,他初登基就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那不勒斯国王拒绝向教廷纳税,而法国国王查理八世曾经与教廷有协议,愿意出兵代为“惩罚”那不勒斯,但不知为何,年轻的查理八世突然改变了主意,被他架在半空中的教皇英诺森百般为难,又倍感羞辱,更别说,他为了自己,还有八个私生子,或许还有同样多的女儿的奢靡生活向银行家们借的钱也到了要归还的时候,没有那不勒斯的税钱,他的帐薄上就是一个大大的赤字。
为了得到更多的收益,英诺森八世做过不少努力,布了许多谕令,悔罪符与赦免符,还有圣物都买的不错,妓女的税金倒是从来不拖欠,有关于婚姻与继承的贿赂与收买也让他的箱子充实了不少,圣职的买卖也是一笔好生意,更不用说,那只被他亲手放出来的怪兽——数以万计的火刑柱在欧罗巴的大6乃至英格兰岛上竖立起来的同时,女巫以及其亲眷的钱财也如同水流一般流入了教廷空虚的大口,但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英诺森八世有时候会深深地感到遗憾,他有八个儿子,但美第奇家族不会再浪费一个女儿在梵蒂冈。
玛德莱娜带来的几十万金币的嫁妆让英诺森八世心满意足,为此他甚至训诫了自己的儿子,他可以继续如同婚前那样四处寻欢作乐,没关系,他是个男人,而他的父亲又是一个教皇,但他不能打他的妻子,还得给她一个儿子。
朱利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区探望了婚后的玛德莱娜,一见到朱利奥玛德莱娜就紧紧地拥抱了他,她必须感激这个弟弟,要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