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杨小武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
“因为当初我离开监狱的时候也没穿内裤,那清凉无比的感觉真酸爽,至今记忆犹新啊,哈哈哈哈……”
他已笑得没法开车,遂干脆将车停在了半道上,人趴在方向盘上还抖着肩膀在笑:“看你刚才那难言的表情就知道我猜对了,哈哈哈……果然是患难见真情的好兄弟啊!”
裴振亨摇头失笑,人打开车门去了后排座位。
小包里有三条内裤,三种颜色,他随便扯了一条出来。
脱裤子前还不放心的对杨小武吼:“你转过脸去,也不准看后视镜!”
杨小武就闷笑着扭过头去,一边笑,一边解释道:“我出来后才听到我奶奶说,从牢里放出来的人有些讲究,一般要洗个大澡,吃顿大饭,换身新衣服。”
“你的衣服裤子我早几天前就给你选购好了。今天出门来接你的时候,车子都开了三十多公里远,早出了城了,我这才想起内裤给忘买了。”
“我想你这么爱干净的人,肯定跟我一样,不会再穿以前的内裤了,所以就又特地将车开回城去买。时间有些早,大商场都没开门,我只好去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随便买了包。质量尚可,最主要是新的,干净。”
裴振亨一直没说话,杨小武耳听见后排位置上一直悉悉索索,便问:“怎么样?振哥,尺寸合适吗?我只是凭记忆买的……”
“停停停,你哪门子的记忆啊?!”裴振亨终于忍无可忍了。
所有衣服裤子,包括鞋子,都那么合适,量身定做一般!
“拜托,振哥!大家洗澡都在一个澡堂子里,你那身材我看了一年半了好吗?一年半是多久?一年365天,一年半就是548天。你天天洗澡,你说说我怎么还可能没记住你的尺寸?”
“……”裴振亨一巴掌拍在杨小武的后脑勺,“赶紧开车吧你!不是要带我去驱赶瘟神吗?你这个臭小子!居然天天偷窥我洗澡,我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伴随着杨小武那要击穿人耳膜的大笑声,牧马人重新出发。
二十分钟后,杨小武将车子开到一处开阔地停了下来,“就是这里啦。”
裴振亨跳下车来放眼四周看了看。
依稀可见此处从前是一块旱田,应该是早无人开垦,田中长满了杂草,路和田的界限便已经分不清楚了,所以田中也有些车辙印子。
边上还有村民挖的一个大坑,里面积满了各种秽物,乃是一处露天化粪池。
此时已是二月份,但是燕城的春天一向来得晚,气候尚未回暖,仍旧寒风料峭,迎春花也都还没开呢。而且化粪池表面固定废物板结成块,所以并不会闻到臭味。
杨小武关了音乐熄了火,也跳下车子,然后跑去车尾,从后备箱里扛出四大盘红艳艳的鞭炮,眉飞色舞道:“四万响!振哥,祝你四季发财!”
裴振亨无声一笑,走过去同杨小武一起将鞭炮一圈儿一圈儿的展开铺在空地上,最后竟摆出来四条十分壮观的长龙。
然后各自拿出打火机将四串炮仗的引线陆续点着,随即噼噼啪啪的爆响声惊天动地。还有火花、烟尘和碎屑一起腾空而起,一时间,迷了人的眼。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足足响了五分多钟才渐渐止歇。
烟尘慢慢消散后,空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红艳艳的纸屑,还有许多飞进了化粪池。池面上因此也铺了一层,盖住了原本的深黑色脏物,看着挺喜庆。
“这鞭炮叫做大地红,还真是名副其实吶。”杨小武砸吧着嘴乐道,“好好好,祝咱俩来年都红红火火,顺顺当当!”
两个人将沾在身上的纸屑拍掉后,一起往车子走去。
杨小武看裴振亨径直往后排座位走,就站在原地,抱胸笑道:“怎么?振哥你还害羞啊?不就是没穿内裤被我发现了吗?至于连副驾驶位都不敢坐了么?”
“瞎说什么呢!”裴振亨没好气道。
他拉开后车门,将自己换下来的西装、西裤、皮鞋等物统统都拿下来,朝杨小武扬了扬,道:“我不过是想把这些旧物处理了而已。”
杨小武了然,便无声的看着裴振亨将那些衣物一一点燃扔进化粪池里。
西装西裤一点点被烧成了灰烬,但是裴振亨依旧站在化粪池边一动不动。他面色冷肃,深邃的眸光望着池面那堆灰黑色的衣物残渣幽幽出神。
杨小武猜他多半是想起了过去种种,目光一闪,问道:“振哥,我从前问你是犯了什么事才坐牢的,你要么不肯说,要么就说你这牢也坐得稀里糊涂。我听得便也稀里糊涂,就私下去问了窦大哥。”
“窦大哥说你好像是被冤枉的,警察抓错了人,法官也判错了,这事儿是真的吗?”
听到问话,裴振亨收回遥远的思绪,再度往车子走去。
杨小武忙追着他,再问:“是不是有难言之隐不方便说啊?就跟没穿内裤一样?”
裴振亨脚步一顿,扭头瞪着他,黑着脸,十分严肃的道:“可以不再提没穿内裤这事了吗?”
杨小武乐不可支,大步流星的爬上了司机位,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探出脑袋道:“可以啊,除非你回答我的问题。”
裴振亨也重新坐上了副驾驶位,道:“也不算冤枉。”
“啊?什么意思?”杨小武一边开车,一边问,“法官判你坐牢没错吗?”
想了想,他顺便给裴振亨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