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拿激将法来激我, 我没做过的事, 为什么要心虚?你如今空口白牙的, 就要查看我的账目,我若是这么轻易就交给了你,纵使证明了我的清白,日后,我在宫中颜面何存?”六公主姬常乐悲愤地看着宝络:“七皇妹, 虽然你是中宫嫡女, 我比不得你身份尊贵, 但我也是父皇的女儿, 凭什么受此大辱?”
“原来六皇姐觉得, 被人怀疑, 是一件奇耻大辱?那么刚才,六皇姐逼问我时,怎么没有想过, 你也是在侮-辱我呢?”宝络平日里温和爱笑, 但是此刻,她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宝络如今终于明白,为何不起眼的姬常乐能够算计到姬清涵了。
姬常乐看似怯懦卑微,像小白兔一样无害, 实则却是个滑不留手的主儿。你在她面前处于强势地位时,她便在你面前乖顺无比, 你一旦势弱或是被她抓到什么把柄, 她便会利用这点, 狠狠地来攻击你。一旦你找出理由反击,她又会摆出一副柔弱的姿态来,说你欺负人。
宝络觉得,她以前还真是错看了六公主。她和宫里头所有人,都错看了六公主。
听了宝络的话,六公主下意识地反驳道:“那不一样。方才证据指向了七皇妹,我虽说心里头是相信七皇妹的,却也不得不多问几句,好为七皇妹洗脱嫌疑。谁知,七皇妹丝毫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如今竟平白无故的来质疑我……”
“我可也是有证据的——既然这些散布谣言的人说是你身边的宫女姚黄教她们这么说的,姚黄固然逃脱不了审问,可六皇妹你这个做主子的,也免不了要被人疑心。为了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六皇姐还是拿出证据来自证为好。”
顿了顿,宝络不无讽刺地加了句:“我可也是为了六皇姐着想呢。六皇姐说自己是清白的,却难以取信于人,倒不如直接拿出证据来,也好让那些怀疑六皇姐的人心服口服。”
说着,宝络不再给六公主反对的机会,看向了隆庆长公主:“隆庆姑姑,可以劳烦您直接下旨,让人去将六皇姐宫殿中的账本取来吗?一直这么拖拖拉拉的,怕是会影响审案的进度。若是账本取来后,证实六皇姐是清白的,我自会亲自向六皇姐请罪。”
隆庆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看了六公主一眼,对宝络赞许地点了点头:“就依你说的来办吧。宝络,姑姑知道你心思正,与其他那些表面单纯无害,实则心里头不知有多少弯弯肠子的人可不一样。既然方才你被人怀疑,不得不拿出证据来自证清白的时候,姬常乐没有向你请罪,那么,纵使你真冤枉了她,也不必跟她请什么罪。她还承受不起!”
简简单单的一席话,直接让六公主红了脸。六公主知道,隆庆长公主素来最是嫡庶分明素日里进宫,心里眼里也就只瞧得见太子和宝络,对他们这些个庶子庶女们毫不在意,可六公主没有想到,隆庆长公主竟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这样下自己的脸……
六公主到底还是要面子的,她因为羞恼过度,一时之间没有精力再胡搅蛮缠,错过了阻拦隆庆长公主与宝络的最佳时机。等到她宫殿中那本账本被取来的时候,她才暗道不好。
隆庆长公主看也不看侍卫们呈上来的账本,只和颜悦色地对宝络道:“这主意既然是你出的,你且来看看,姬常乐这账目究竟有没有问题。”
言辞之中,俨然把这次的审案当做是给宝络练手的一个机会了。
六公主因为这句话,再次被气红了脸,宝络却顾不上照顾六公主的心情,径自拿了那账本细细看了起来。
“此处有问题。截止至上月为止,账目还是对的,六皇姐的私房余下了七十六两银子,到了本月,却只余下二十一两。其中,二两银子拿来打赏宫人,一两银子在梁顺仪生辰时,托人出宫为梁顺仪带了些宫外的小玩意儿进来,还有五十二两却是不知所踪……”
六公主气得满脸通红:“那些银子……我托人出宫给母妃买些时兴的首饰,难道不行么?你也说了,那些宫女得的银子共计五十两,不是五十二两。硬要把这罪名栽给我,只怕对不上吧?”
“那二两银子,自然是被你赏了姚黄这个跑腿的人,有什么对不上的?”宝络看着死不认错的六公主,微微摇头:“六公主说是托人出宫给梁顺仪买首饰,敢问六皇姐,是何时托了什么人出宫,在哪家首饰铺子为梁顺仪买了什么首饰?”
“这……一时之间,我也想不起来……”一被问到具体的问题,六公主就开始支支吾吾。
到了此时,隆庆长公主和老荣王妃岂会还看不出六公主有问题?
老荣王妃淬了毒似的目光狠狠地瞪着六公主,隆庆长公主不耐烦地道:“你不招,自有人要招。”她伸出纤纤玉手,指向一旁吓得跟鹌鹑似的姚黄:“去,将这丫头给本宫按着打,打到说实话为止!”
六公主才刚要抗议,谁知,隆庆长公主又道:“姬常乐若是再不老实,你们便拿块抹布来堵了她的嘴!既然这张嘴里头每一句实话,本宫也不耐烦再听她说什么了!”
闻言,六公主只得委委屈屈地闭了嘴,她知道,隆庆长公主性子刚烈,向来是言出必行的,她到底不想真的被人拿块脏抹布来塞在嘴里。
姚黄到底胆子小,被人打了几板子后,便有气无力地供出了六公主来。
拿到姚黄的供词后,隆庆长公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六公主,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