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背靠数人高的青石,两侧具是合抱巨木。面对着更加疯狂的鳞马,洛辰纹丝不动,就在鳞马胡乱一足直奔洛辰面门之时,洛辰脚步连踏,身子消失在原地。
轰隆一声,鳞马足掌擦着洛辰耳鬓重重的撞击在青石上,顿时石破天惊,在崩裂脆响中,青石摇晃间大片的碎粒倒溅,破空撞击在周遭石木之上。
轰轰轰,鳞马前足踏射,胡乱蛮横,分明就是失了本能景象。百兽有本能,而生有鳞甲的鳞马更是有着不低的灵智,训练相处时间足够便能够听懂驭夫简单命令,而这般不惧身体疼痛伤损而暴乱砸击,更是如此。
过往之人皆是纷纷停步,不过鲜有人敢上前收服这尊陷入疯狂的畜生,有猎夫试着远程开弓,但被人阻止,原因是马蹄下还有一名少年,虽然少年凶多吉少。这只异常的鳞马反复踩踏,青石破裂,尘土弥漫,连带着周边的两颗合抱巨木都遭了殃,撞击之下树皮破裂,木屑飞射,如刀剑般恣意激射四空,蓬蓬作响。
咔咔最后数声,破裂的青石彻底进一步粉化,尘土蔓延,鲜血飞扬,大片血液摔落周围。就在众人悲戚,露出惋惜神色时,作为受害者的洛辰正站在巨木的顶端,他身形掩映在树叶枝干中,一手如钩锁住树干,任下方的鳞马发狂轰击,巨树震动摇摆而稳稳不落。
远方连绵整齐的屋脊上,数道身影掠步疾行,如履平地,见到来人,洛辰点头笑道:“虎大人,清平司的人选着实厉害。”
洛辰看着下方已经显出颓势鳞马,眸中冷芒一瞬即逝,他取出悬挂在腰际中的一枚白瓷瓶,小啜一口,默念一声感谢虎大人后整个人向前一步快速落下。身躯如沉石落地,碰撞的树枝绿叶沙沙作响,最后洛辰身影落入飞尘血雾中,洛辰长刀入手,觑破时机欺身直上,血光爆闪,长刀准确的刺入喉咙。
凭借分割血肉的手感,洛辰喷吐口中酒酿后果断抽身后退,在众人不觉中化作黑影快速远去。
鳞马遭受割喉,并未立刻死去,反而在身躯疼痛刺激下更加凶悍无畏,前腿冲撞断裂依然没有停歇,就仿佛是短短时间里燃烧了全部的生命。
洛辰出手并未一击致死,只是割开其脖颈动脉,加速其流血死亡而已,他每一年与李老爹的屠宰生活,并非毫无所得。
后方轰隆声不断,惊扰了不少居民,往来人亦是多有停足谈说这场乱象,洛辰路过前方行车处,但见那名驭夫还陷入悲愤惊恐中,一口一个畜生,不断扬鞭抽击在鳞马身上,鳞马瘫软在地低声嘶嚎,扭动身躯,鲜血乱溅,转眼间身上就多出了许多条血肉模糊的痕迹。
柳白堤原始河段有一块延伸出来的摆渡口,这块摆渡口存在很久,可以追溯到数百年前,建造者为当初南亭街区域李氏先祖,也就是李敢当、李敢容所在的家族。据记载中李氏先祖是最不安静,最喜欢折腾的一类人,他们先是弄出摆渡口圈占半壁河道,蓄养鱼虾,搞船运,随后又是锻刀造弓入山猎兽,或者在礁湖珠育养珍珠,跑东部那块月牙湿地种植千蕨芦苇等,总之上山入水,无所不参合。
而在城主府隐蔽的记载中,近十年前的那场动乱中北上换粮之事,最早相应的一批便是这片地区的李姓老辈。
虽说现在是不复当年‘十户人家半数李’的局面,多数后人北上壶口静享清福,也有像李福那般以船为家的另类生活,如今烟石城南部区域,李氏族人早已开枝散叶,融入百姓之中,仍旧占据了大部分话语权,否则这座摆渡口也不会留存在此地。如今这座日夜繁忙的摆渡口连接着纵向道路,大道南下南亭街,浩浩荡荡奔向城南那座高耸的望龙楼,能够在新城主上台后分得如此多的政策好处,多半也是因此缘故。
大道那处动乱还在持续,摆渡口依然灯火通明,二重楼毗连相接,货物吞吐,人上人下繁忙无比。
而在这些体量庞大的二重楼之中,有一艘楼船独显异样。此楼船更加庞大巍峨,造型粗粝狂野,远看就宛若一只巨大的怪兽蛰伏在湖面上,恍若下一刻便会化身获得凶物搅乱天地,该中间楼宇两侧的门窗全部敞开,灯火辉煌,肆无忌惮的向外昭显一切。
隔着湖水,洛辰看到一座巨大的横椅上有人躺落,那是一位身着兽皮的男子,就在视线交集时兽皮男子遥遥举起大碗,先行饮下。
洛辰冷漠的看着前方楼船,不动声色,片刻后敞开的门窗后方浮现一位锦衣青年,此人朗声道:“恭迎朋友来访。”
洛辰身形一动,踏水行走,转眼间便抵达楼船之外丈许地,如利箭疾行。
此刻,有一道黑影自窗户旁冲杀而来,气势如虹,此人拳锋开道,轰的一声砸落在洛辰前方,猛力余劲之下气浪搅乱,狠狠截断了洛辰的前路。
洛辰轻微抬脚,随即重重踩下,蓬的一声湖面暴震,以其落脚点为中心竟然呈现凹陷之景,来人见状神色一变纵身飞跃双手绞杀而来,洛辰借助落脚一力从天而去,双手分别划开来招,但去势不止,强大的冲劲连带着来人直接撞在楼船上部区域,轰隆巨响,楼船木梁应声断裂,黑衣男子直接被砸进木梁之中,腹脏巨震,口吐鲜血。
咚的一声,洛辰翻身落地,来到楼船内部。
“好手段!”
身着兽皮,躺落男子忽然起身正坐,拍手暴喝道。
洛辰向前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