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六醇丝毫不在意后者的反应,继续说道:“如果说再有下次,烟石城内不能够动手没有关系,太虚文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但是出了城池那条线,我的剑必然废掉你!”
剑九空最后低头不语,心思冷漠不定,剑上序列虽然相差三位,但是眼前剑六醇的杀伐手段却是极为杰出,在众序列之中能够排进前三甲,且剑六醇为人中正严肃,处事刚正,自有定见,这也是此次四名剑修由其领队的缘故,而且他相信一旦剑六醇狠下心,站在其身后的两名剑修只会拔剑顺从,而非阻拦!
“走吧,多说无用。既然从区域着手寻找凶手暂且无望,那你们就先领回师弟送回埋剑冢,他呆的那里还是太过阴冷了。”
“那师兄你呢?”身后有一人询问。
“进山拜神,进庙礼佛,来到这座烟石小城,城主南文麟是如何都得见上一面,既是尊敬,亦是诚意。”
“那我去走访另外那十多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剑九空冷静下来提议道。
剑六醇沉思片刻,最终肯定道:“也可,但要谨慎平和,万不可肆意出手。这处小城除了太虚宗的南文麟之外,其余南荒各大势力亦有人手存留,看来几年前那场正邪之战把他们打击的不轻,都一门心思的留在这山脉天地间加以磨炼。”
另一名剑修最后问道:“老刘口中的魔鬼?”
剑六醇看向远处的赤红烟雾,在脑中不禁推衍起赤烟波、礁湖珠等河道的分布落位。内河河道是分割烟石城内外城的标志,从天上落眼会发现是一个稍有偏颇的口字形状,而在剑六醇脑海中这个口字形却是多了诸多延展与触角,那是从众多隐蔽渠道获知的暗河支流,到最后倒是呈现了一个形似井字的怪异形象,他忽然在心中自嘲道,年幼近水,好戏水,现今踏足修行世界,身怀神力,但近水处他总能够看的深远。
对外剑六醇并未告知自己脑海中的想法,笑道:“是水生魔鬼也好,是人装神弄鬼也罢,掌管此城的南文麟没有过度插手其中,只是显然其中道道很是复杂诡异,且静观其变吧。”
也就是这一天的傍晚时分,通往柳白堤处的纵向主干道路上,一道身影缓缓行走在月光下,此人正是洛辰。
凶兽帮安排来盯梢之人共有三人,一人已经遭受赤芒的吞没而消失不见,另外两人中原本在南亭街巷尾之人在云雾散尽后便离去,现在洛辰即将前往的地方便是第三人的泉眼所在。
柳白堤长有数十里,两岸宽广开阔,地势西高东低。在过去雨水时节,河水高涨之下常常向东方倾泻,那时水流湍急,常有上游衣物、木盆之类的生活品被冲击而下,而经过城主扩建重整故,河水冲物这等荒唐事情发生明显较少,更是带来了自西楼津口至柳白堤东段这条繁荣的水上道路,如同李福一家子、艄公老刘等皆是以此河道吃饭生活。
出了南亭街范畴,纵向主道路上人数渐少,不过载重车辆却有增加,一辆辆行车急促紧忙,呼啸奔驰,几乎每隔上数息便有行车擦身而过。
鳞马、青牛踏地咚咚,拉着车辆远去。落地声沉闷细微,尘土轻扬,每当入夜时分,驭夫多以兽皮包裹畜生蹄掌,以皮兜笼嘴,用以做到‘惊声不过墙’、‘夜声不扰民’的目的,至于鳞马青牛这类生灵感受如何,并不在于驭夫的考虑。
南亭街通往柳白堤的这段路并不长,约莫三里过半,这一次洛辰走不疾不徐,似是在考虑着什么。
忽然,前方十丈外爆发出一声轰鸣,恍若重物的剧烈撞击。洛辰瞧得清楚,原来是一架双马行车失去平衡,拉车的两匹鳞马半悬空中,肢体胡乱踢踏,撞击在大地上,行车上,发出蓬蓬的炸响,有鲜血飞溅四周。
驭夫自然被重重的抛飞,在疼痛中骂咧咧爬起来回到行车后方,面色狰狞的驭夫抽起一根长鞭便想压制住暴乱失控的出声,然而就在下一瞬息,两匹鳞马中的一匹挣脱开缰绳,发了狂似的向前冲刺,它踏地轰鸣,疾驰飞奔,铺嵌密合的青石板路竟是随之震荡,薄弱处如同水波起伏,尘土自缝隙中pēn_shè不已。
鳞马本就是南荒深林中蛮兽的一种,体态高大健硕,四肢匀称有力,具备着出色的爆发力与耐力,是南荒面向中原诸多神州拿得出手的生灵物种。而难能可贵的是部分鳞马会出现返祖现状,这类鳞马不仅体魄更加雄壮威猛,表皮上更附有青色鳞片,坚硬程度堪比寻常兵刃,而眼前这只受到了惊恐的鳞马便是这样的一类。
一声尖锐嘶鸣,月光下鳞马踏步滞空,身躯极尽展开,就在这个时刻鳞马浑身甲片飞绽,大量的鲜血自其下散射而来,化作一抹抹血雾。
常年跟着李老爹和其他猎夫混迹于南荒,洛辰的见识与眼力何等老辣,这只鳞马显然不是表面上那般遭受了惊惧,远隔几十米,他便嗅到了气血味道,而眼前这一幕妖异之象更是确定了他的想法。
“这等手段是否人为,可以一试?”
自言自语间洛辰停下脚步,朝道路两边看了一眼,拣了处有树木和立石的地方躲避了过去。
鳞马大步踏落,声震夜空,恍若山河滚滚,状若奔雷,就在距离三丈外的时刻,这匹忽然转向洛辰,最后一步更是呈现人形站立,前腿反复踢踏,破空声连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