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里的地位提升得这么快,竟然已经变成连李毓这等人物都配不上她了。“办不到是吧?”楚昭华支着腮,拿眼角瞟他,“办不到,就只好继续赶路了,看你年纪轻轻,怎么身体这样差。”

楚云侑无话可说,却见楚昭华弯直接把楚宁襄背在身上,一声不吭地走到前面去了。他看着她的背影,低下头默默地笑,那笑容并不像贴在脸上的面具一样的笑。

等到天色微亮,他们终于走到玄衣教的暗所。当初建立玄衣教的第一任国师,定然是个极为不寻常的人物。他把最后一步退路建在了一个小镇上,那个小镇正通往南诏都城南悦的必经关卡之一。不论商人,还是军队,但凡经过这里都会停下来休息和补充食物清水。

这也间接形成了此处成为一个传递消息的关键据点。

所谓大隐隐于市,说得就是这个。

他们先找了家小饭铺,走下来填饱肚子,这样走了一晚上,就算是楚昭华都觉得十分疲惫了。这小饭铺的饭菜都是家常菜,看上去有些过于简陋,可人一旦饿了,就算简单的菜肴也像是山珍海味。

楚宁襄已经很久没进食,几乎是一点都不顾身份地狼吞虎咽。楚昭华看着她消瘦的脸颊和细瘦的手腕,都觉得她可怜,盛了碗鸡汤给她,轻声道:“你很久没进食的话,其实并不适合一下子吃太多,先喝碗汤暖暖身子。”

楚云侑沉着脸:“我没想到瑞王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楚昭华没接话,这个话题太尖锐敏感,她的母亲在她很小时候就过世了,父亲是谁她都不能完全确定,毕竟裴珩从来没有承认过她,可是说到底,她跟自己的亲生父亲并没有相处过,她既不期待也从来没有希望对方会如何待她;姬慕云则是与己无关的事,根本不关心。

楚宁襄吃着吃着,眼眶红了红,又把眼泪憋回去,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楚昭华最看不得别人掉泪,只好尴尬地没话找话:“宁南郡主……定亲了吗?”问完之后,她又觉得这个话题并不比上一个好到哪里去,宁南郡主不就是楚宁襄的亲姐姐吗,一个被捧在手心里,一个却要受这种苦。

“宁南受宠得很,怎么会这么早就许了人家。原本她应当去西唐和亲的,只是目前我们和西唐关系紧张,和亲的事自然不了了之,退一步来说,就算我们和西唐相安无事,父皇一直都很宠宁南,恐怕不会让她去和亲。”

“我在西唐见过定南夫人。”

“嗯,论起辈分关系,定南夫人还是你的姑妈。”

楚昭华回想起定南夫人看见她就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笑道:“她跟我娘关系很差吧?”

“的确不太好。”楚云侑顿了顿,又道,“其实长乐长公主本来是要嫁给我父皇的,结果她逃婚了,父皇大怒,直接把长公主从族谱里除名了,开头几年,他根本听不得长公主的名字,也没有人敢提起。”

“……这算是近亲通婚吧?”

“南诏本来就可以近亲通婚,”楚云侑笑如春风,“比如你和我,我们也是可以成亲的。”

姬慕云眼神冰冷地看了他一眼。

楚昭华道:“不必了,我这人又粗鲁又不懂规矩,可配不上尊贵的太子殿下。”

姬慕云的表情松了松,没说话。

“长乐长公主是我之前那任的圣女,按照辈分来算,我该叫姑母。她的本命蛊一定是传给了你,我隐约可以感觉到你的本命蛊。”楚宁襄放下筷子,“她的本命蛊具有很大的攻击性,不知道她有没有教过你克制蛊虫的办法,稍有差池,被反噬会很危险。”

楚昭华从来都没学过怎么克制驱使蛊虫,从前练功的时候偶尔也觉得感觉蛊虫蠢蠢欲动,就直接用内功压制住了,大多时候它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尤其是近几年,她几乎都快把它忘记了。

“如果你不嫌弃,”楚宁襄用格外清澄的眼神看着她,“我会把我会的都教给你。”

楚昭华嗯了一声,含糊地说了声好。她忽然不敢同那样澄净的目光相对,总觉得……自惭形秽。若是她被自己的亲姐姐关在暗无天日的石室里,她会变成什么样?她一定会发疯,然后疯狂地报复,绝对不可能还有这样干净的眼神。

而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一直觉得,权力或是武力都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能拥有强大的实力碾压对方,就不要怪别人反过来你碾压你。可就在这一个瞬间,楚宁襄孱弱无力又未尝不是另一种强大坚定。玄衣教的暗所是设立在镇上一家南北杂货铺里。用过饭,再稍微休息,楚宁襄不肯再让人背,自己强撑着下地走路。她被囚禁在石室里,三天才能有一点食物和清水,为了节省力气,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自己的双腿走路了。长久下来,她就和那些双腿残疾的人一样,腿上的肌肉开始萎缩,连走路姿势都是生硬别扭的。

她吃力地走进那家杂货铺,杂货铺里的伙计正忙着清点货物,掌柜则靠在台子上打盹。她抬手在台子上一短两长地敲击着,停顿片刻,又重复了一遍,那掌柜终于掀起眼皮,看着她问道:“客官是要买什么货物?我这里南北货物都齐全,就是不齐全,也有法子给您弄来。”

楚宁襄压低声音道:“我独爱养花,西面的千绡花,北面的九雪塔,南面的绯爪芙蓉,这些都有吗?”

掌柜道:“暂时没有。不如客官下月再来,定会备足。”

楚宁襄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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