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刚进来的紫叶听见她振振有词的模样,吓得面无表情,甚至连皱眉都忘了,仔细回味了好几遍她的话,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这姑娘、这姑娘是魔怔了。
又过了半个月,下了入冬来的第二场雪,这场雪酝酿了一个月,果然不负众望的下了一天一夜,至今未停。
傅惟慈已经能自如走动,她裹着厚厚的棉袄,坐在廊庑下看着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看着瑰萃园的丫鬟们团着雪球堆雪人。
季方踏雪而来,披着墨蓝色的披风,疾步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在嘴边哈了两口热气:“有好消息。”
“四方小院的?”傅惟慈眼中一亮,又不敢先高兴,防止空欢喜一场,多问了一嘴。
“对,咱们进屋说。”季方说着扶着她站起身,五个月的身孕已能见着隆起的小腹,他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摸了摸她耸起的小腹,幸福洋溢在脸无法遮掩。
进了屋,季方顾不脱自己的衣裳,先把她外面的棉袄脱了,扣子解到腰间时,感觉衣裳绷的紧紧的,笑道:“该重新做衣裳了。”
“是呢,莺歌去裁缝铺子找了裁缝来,也要七八天能送来,总归我不怎么出门,暂且顾不得多养眼了。”她抬手解开季方屏风带子,忙问:“什么好消息?”
“一位前朝老臣,他参与了当年的事,梁密费了好些工夫才抓住他的把柄,已经派人请他去四方小院喝茶了。”季方知道这个消息,她听了会心情大好。
“致仕的老臣?在黄太监提供的名单里吗?”
季方点点头:“在。”
傅惟慈露出舒心的微笑,她走到暖炕边脱了棉鞋,边脱边笑:“这几个月你们辛苦了。”
这个好消息说出来只要三言两语,但其中调查和筹谋定然耗费了不少精神,她直起身子深喘了两口气,继续道:“我真的很高兴。”
季方见她露出重获希望的笑容,走到她身边坐下,含笑道:“这份名单里的人,多半是朝廷里的重臣,咱们不好直接下手,只好从他们身边的人着手,该收买的收买,该威胁的威胁,这些事虽然进展得慢,但一切顺利。”
他说着握着傅惟慈的手,目光变得遥远又绵长,偏头一本正经道:“其实当初黄太监走时只留下半份名单,剩下半份他答应等平安到达边境时再交出,这个人倒是明白自己的作用。
我不敢与你说,怕你着急火养不好身子,现下咱们的人已经飞鸽传书,余下的半份名单到手了,等他们回来就可以布下完整的大网了。”
傅惟慈蹙了蹙眉,她望着季方,这个男人早没了当年在四合村的影子,他居然能把这么大的事瞒得严丝合缝,她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做到了,做到把一切放心交给他。
她垂头看着他的手,这只手握得太紧,关节泛白,她同样用力地回握他,语气坚定道:“我信你,我不急,只有夯实了基础,咱们的胜算才大些,你说的对,这些事都要缓缓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