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大热大燥之物,她见到都会避开的食物,竟然是她小产征兆的元凶?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大热大燥之物?
“阿慈,大夫说安心静养就不会有事的。”季方不忍见她严肃下藏着自责的表情,她有多尽心尽力地养胎,季府众人有目共睹。
“我得知道这大热大燥之物是从何而来?我向来避免过多食用这些东西,想必是有人要害咱们的孩子”傅惟慈忽然哽咽了一声,当即又忍住,蹙眉望着季方又道:“我得、我得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知道自己当下要冷静,有小产的症状就必须要心绪平和,否则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傅惟慈眉间紧蹙,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她的孩子碍着谁的眼了。
居然有人连尚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这些日子她入宫,多半都在皇太后的松鹤殿,还有薛皇后的凤仪殿,吃食多半都是这两个宫中的。
季方按着她的手臂,倾身用猩红的眼睛望着她,眼底翻涌的疼惜如浪般袭来,让傅惟慈心底愈发不是滋味。
“阿慈,你安心养胎,这些事等你胎像稳固我们再讨论,大夫说你要静心卧床,万不能再情绪激动,无论这个人是谁,当下都不是最重要的。
我保证,我不会你出事,不会让孩子出事,你相信我。”季方几乎贴在她的胸口,他想和她贴得近些,想用自己来安抚她的情绪。
傅惟慈偏过头眨了眨眼睛,看着站在屏风外的莺歌和紫叶,她深叹了口气,瞥着脸把季方推开,镇静道:“让我自己待会儿。”
折腾了这一会儿,让她额头沁出许多汗来,浑身黏腻腻地不舒服,现下她只想放下床帐,有一个独立安静的空间让自己静下心来。
现如今看见任何人,她都觉着胸口闷闷的,一种极尽窒息的感觉,喘不过气来,几乎让她头脑缺氧,根本无法思考。
季方起身握着她的手,几番欲言又止,但傅惟慈扭过头不去看她,侧脸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人,她轻手轻脚地将床帐放下,把自己藏在这一片朦胧的月影纱中。
幸好没小产,她必须静下心来安胎,即便内心强烈的想知道是谁要害自己,也必须先搁置不谈,她有更重要的任务。
这一日,她睁着眼睛盯着床顶,如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入睡,时间令人煎熬,看着映在床内阳光渐渐倾斜,心头的燥意再次袭来。
傅惟慈摘下手腕的佛珠,闭着眼睛默念心经,手中的佛珠一颗一颗地从指间拨过,她知道心头的这份燥意是那些大热大燥之物害的。
这些东西让她难以静下心来,甚至看着任何人都觉着心烦意乱,无名的邪火压制不住地想要爆发,她内疚、自责、痛恨自己这个德行。
但即便如此仍觉着邪火作祟,这种内疚自责便愈发强烈,她将佛珠重新绕在手腕,打算暂时不见任何人,包括季方。
傍晚时,莺歌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一言不发地扶着她半坐起身,本想一勺一勺地喂药,却被她端过药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