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寂静的环境似乎让她松了口气,傅惟慈蜷缩着取暖,特别抱了一个蒲团在小腹前,希望这么做能让肚子里的小家伙温暖些。
空气有些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她深深地吸气喘气,连头都眩晕了,仍得不到缓解。
安静地只有她一人,外面有脚步声,或许是没见到屋里有光,匆匆就走过去了。
最好谁都别来打搅她,让她静静地思考一会儿,那股邪火究竟是从哪来的,分明谁也没招惹她,她忽然就觉着浑身燥热,烦躁的难耐。
不知道自己如此激烈的反应有没有吓坏肚子里的小东西,她伸开腿,掀开蒲团让小家伙透透气,轻轻抚摸着问:“别怕,我不是经常这么凶的,今日不知中了什么邪。”
安抚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她又可惜起那一整套的白釉茶盏来,居然抬手就将一整套茶盏都摔了,当时怎么没觉着心疼,现下心都在滴血。
季方肯定觉着莫名其妙,一刻还好好的说着话儿,忽然就雷霆大怒,摔了茶盏跑了出来,想必一头雾水反应不过来。
她又缩着身子贴着冰凉的墙壁,盯着月光映进来的窗子,良久觉着头昏脑胀,沉重的眼皮见渐渐合。
怎么能睡着了呢?傅惟慈被这个念头猛然惊醒,她只想找个偏僻的地方安静地待会儿,没想冒着染风寒的危险静坐一夜。
她等着眼睛,杏眸里都是震惊,直到看清眼前是熟悉的床帐,鼻尖是熟悉的梨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动了动眼珠儿,看见季方正倚在床边打瞌睡,她动了动四肢,季方立马惊醒,眼底的茫然很快被关切覆盖,贴着她仔细看了看,柔声道:“你感觉如何?”
“没什么感觉,就是口渴。”
傅惟慈从季方的神色中看出些许不寻常,难道她在冰凉的佛室里睡了一整夜以致染了风寒?但她并未觉着发虚发寒。
季方扶起她靠在床头,喂了些温水,如此凑近,她才发觉他眼睛里的猩红,看样子是一夜未睡。
“我不是故意在佛室睡着的,许是昨日进宫太累了。”她满怀愧疚,昨晚因为自己荒唐的举动,害得他这般狼狈。
“不怪你。”季方把水杯放下,又扶着她躺下,面色沉凝地问:“这些日子你进宫,都吃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傅惟慈觉着事态比想象中的严重,但她平日进宫格外主意吃食,绝不会乱吃东西,她摇了摇头:“我很小心,尽量不去碰各种糕点。”
季方皱了皱眉,露出几分艰难的表情,他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大夫说你最近食用太多大热大燥之物,加之孕妇本就易生火,再辅以大热大燥,内热加重,不易聚血养胎,导致胎气不稳,有小产的征兆。”
小产二字在傅惟慈脑海中轰然炸响,震得她半响没回过神来,她怎么会小产有征兆?她一直觉着胎气稳固,定会将肚子里小东西养得白白胖胖的。
季方凑近些想安慰她,但她扬起手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她需要时间反应一下,怎么会有小产的征兆?怎么会有大热大燥之物?她看了那么久的医书难道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