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高高飞起的纸鸢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太子舒延从永嘉帝的书房出来,站在石阶看着御花园的方向,两只纸鸢,**不离十是敏和昭阳的。
宫里最有闲情逸致的便是这两人,每日变着花样想着怎么玩,合宫里从未这般热闹过。
父皇和母后因着敏和将要定亲,格外的宽纵些,即便是闹到房顶去,都睁只眼闭只眼稍加训斥两句便罢了。
傅惟慈拽着线,觉着露出的手冰凉,便将线轴交给宫婢,自个儿抱着手炉靠在湖边的白玉栏杆,看着敏和蹦蹦跳跳地后退着放线,看样子是要把纸鸢放得更高些。
不远处凋零的竹林里走出一人淡紫色的身影,她抬头望着天的纸鸢,凝望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到附近的敏和身。
傅惟慈忙抬步走过去,若是旁人便罢了,此人偏偏是敏和最不待见的欣嫔,她疾步走到敏和身边,拽着满脸不情愿的敏和屈了屈膝:“见过欣娘娘。”
欣嫔同样屈膝点了点头,脸的神色淡淡的,她凝望着敏和手中的线轴,浅浅笑了一下:“公主和郡主好兴致。”
敏和移开视线不想搭理她,傅惟慈却不得不理,让气氛凝固可不好,她笑着问:“欣娘娘被纸鸢吸引来的吗?”
欣嫔被宫婢扶着,却异常疲累地呼了口气:“本想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远远看着两只纸鸢在宫中,本以是皇宫外的放的,不曾想是宫里的人。”
傅惟慈看着她说出“宫里的人”四个字时,脸的落寞显露无意,或许她以为这翱翔在天边的纸鸢是宫外那些自由自在的人所放。
“我与皇姐闲来无事,欣娘娘若是不急,不如同我们一起?”
傅惟慈说出这句话,立即换来敏和的怒目圆瞪,她佯作没察觉,拽着敏和的手笑吟吟道:“皇姐,你再不专心点,一会儿可要坠下来了。”
“昭阳。”一股子咬牙切齿的狠劲儿。
欣嫔并非娇生惯养的女子,最懂得察言观色,她知道这位嫡长公主并不待见自己,自己留在这儿只会给人家心里添堵。
她对傅惟慈报以感谢的微笑,抬眼又看了看天边的纸鸢:“不了,公主和郡主尽兴,本宫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欣嫔被宫婢扶着转过身,淡紫色的身影在枯瘦的季节里格外的显眼,傅惟慈望着她的背影,总觉着今日的欣嫔同前几次印象中的人截然不同。
前几次她总让人觉着不知礼数一般,随意打声招呼便走,在偌大的皇宫内,她的举止显然是不羁的。
但这一次傅惟慈从欣嫔的眼神中看出落寞,也许被这深宫是圈紧她的牢笼,她想同这纸鸢一般飞出去。
人人都道能被圣看中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有谁问过当事人想不想要这几辈子的福分。
欣嫔离开没多久,舒延顺着笑声找过来,远远瞧见两人低头说着悄悄话,敏和不知听了什么消息,笑得前仰后合。
“皇兄。”敏和发现舒延,面色一喜,扬起手打招呼,全然忘了正攥着线轴,一不小心就把手中的线轴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