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已死,咱们的怨气该消了,如今你皇兄贵为天子,日子总算能随心所欲了。”太后深知活在埋怨与不甘中的滋味,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如同当年的她一般。
嘉华长公主闭眼,睫毛将眼中的猩红掩下,平静的面容给人一种遥远的感觉,她回想起先帝在世时他们如何备受冷落。
想让她不怨恨先帝,除非他从皇陵里爬出来,跪在母后面前磕头认错,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她气消。
扎纸鸢是个技术活,傅惟慈和敏和研究了几个时辰,但是在绢丝画画,就用了一个时辰。
傅惟慈画得一只老鹰,敏和画了一只凤凰,两人拿着画互相看了看对方的,敏和努了努嘴:“你比我画的好,果然是康夫人带出来的人。”
“老鹰怎么和凤凰比?咱们给凤凰的尾巴添些金粉,待会儿飞天定会金光闪闪的。”傅惟慈将金色干染料搓成粉末,洒在尚未干透的染料。
宫婢将熬好的浆糊放在廊下,两人不愿假借人手,亲手粘好,挂在廊庑下晾干。
姊妹两人握着线轴,看着在风中摇摇晃晃的纸鸢,不约而同想到它们飞天该如何自由,跃跃欲试地想立时跑到御花园去。
皇太后吩咐人把两人叫进来吃点心,结果嬷嬷才出去就见着两个秀丽的身影抱着纸鸢消失在宫门前。
凤凰的尾巴被风吹地沙沙作响,从松鹤殿转个弯,两人放缓了脚步,遥望着御花园的方向,敏和信心犹显不足地问:“你说咱们这纸鸢能飞起来吗?”
“能,飞不起来就重新扎一个,总能成功的。”或许是和敏和相处的久了,她总觉着自己像未出阁的小姑娘似的。
敏和郑重地点点头,一只手抱着纸鸢,另一只手牵着她,走到御花园迫不及待的试起来。
便随着落下,升起,敏和有些急躁的地跺起脚来:“这个风不够,诶呀,赶快换个方向。”
傅惟慈拽着线轴,见她急得快要跳脚,忍不住笑吟吟地道:“稍安勿躁,准备好以后等风来就是了。”
正说着,一阵风从湖边出来,带着丝丝凉意,宫婢忙纸鸢举起来,傅惟慈不便剧烈运动,只得一面疾走一面拽着线。
这厢敏和还未从接连失败的颓色中缓过神来,抬眼一看,方还飞在办公中的老鹰竟越飞越高了,渐渐的都要看不清面的花纹了。
不多会儿的工夫,足有手臂长的风筝小的如同绿豆,放眼望去正怡然自得的挂在天边。
如此敏和愈发心急如焚,攥着线轴赌气道:“再来,我今日非要放得高高的不可。”
傅惟慈把自己手里的线轴交给宫婢,前帮忙,一只金灿灿的凤凰从眼前一点点的变远,一直愁眉苦脸的敏和终于露出笑模样了。
她拍着手连连叫好,险些把自己手里的线轴丢了,慌乱地攥住,活活下出一身冷汗来。
好不容易才放飞的,还没看够可不能丢了,今日这大风,若是丢了不知飞哪去了,没准儿飞出皇宫直接找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