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和深吁了口气,不知是累的还是晒的,脸颊通红,贴着团扇的冰凉缂丝,舒坦地闭眼睛道:“绕过这块有片湖,湖边有个凉亭,咱们去那歇歇。”
傅惟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章贵人寝宫的方向,抿着唇不动神色的点头称好。
两人放缓脚步走在阴凉处,摇着扇子说着话,敏和自从去了皇寺,又被薛皇后说教了这些日子,似乎又变的正常了。
“母后将我的话本子都烧了,还把给我话本子的宫婢赶了出去,这我才知原来这东西不尽然是真的,都是用来消遣瞎编的。”敏和侧头看着傅惟慈,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是,编故事的人难免将自己的想法掺杂其中,不可尽信。”
傅惟慈脚步轻移,浅浅一笑,目光似有似无地瞥向愈发近的章贵人寝宫。
她先前在这儿附近转了好几日,并未瞧见什么异样,今日若真如文琅所说,该见着人影了。
敏和说了好半天的话,迟迟得不到回应,侧头一看身边的傅惟慈正恹恹地盯着团扇的图案,蹙眉唤道:“昭阳,昭阳,你想什么呢?”
被敏和推了推手臂,她才回过神来,忙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不知是不是中暑了,总觉着头晕恶心,咱们在这儿纳会儿凉。”
敏和忙让宫婢前扶着她,关切地问:“是不是出来太久了?都怪我非要带你转,结果只顾着自己说话儿,在太阳底下绕了好几圈。”
傅惟慈朝着不远处枝叶茂密大树下走去,一面宽慰敏和,一面朝着章贵人的寝宫看着。
这条长长的宫廊,基本无人靠近,她拖着时间再观察一会儿。
她按着胸口佯作呕吐状,调整位置将身影挡在树干后,垂下身子的那瞬间似乎见到一抹蓝色的身影。
心头猛然一震,抬起头艰难地吞咽了两下口水,目光定在身影一闪而过的方向,只见那人迈着极快的小碎步了石阶,转过身朝着外面看了一圈,然后急忙打开门锁钻了进去。
章贵人的寝宫是不准人出入的,傅惟慈已然看不见身影,敛回视线用帕子擦了擦唇角,事情确如意料中发展,果然有人在和章贵人联络。
会是太后留下的人吗?若是如此变能认定黄太监的猜测十有**是真的,她不自觉地攥住敏和伸过来的手。
从胃里翻涌而的酸水直冲喉咙。
此时她不再是假装的,的确有股压制不住的酸水往涌,酸得她喉咙生疼,扶着大树干呕起来。
敏和方才未觉着有什么,现如今用帕子替傅惟慈擦了擦嘴,见她脸色苍白,眼底浮倦色,这副病恹恹地模样,吓得她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昭阳,你别吓我。”敏和摸着她的脸,似乎有些发烫,她记得父皇说过,中暑是会死人的,她跺着脚喊道:“快,快把郡主背回宫里,快啊。”
几个宫婢的力气都不大,两人扶着加傅惟慈仍能自己走,总算到了敏和公主的寝殿。
方一见着里面阴凉的床铺,她两眼一闭便没了知觉。